皇明土着大战穿越众第406章 过河(十五)
晨钟敲响,赵耀庆一脸郁闷的坐起身。不晓得为啥,他发现越来越不中用了。往日靠着药剂,总能支撑半夜,昨夜却连半盏茶的工夫都不到。 “要走了?”照夜壁被对方的粗鲁弄醒,却没有动,看着正在穿衣服的赵耀庆。 “俺去办事。”赵耀庆心中愤懑,语气不善“俺跟梅琏那个王八讲了,你日后不接客了,俺把你包了。安分点,若是让俺晓得你勾三搭四,让你骑木驴。” “你舍得?”照夜壁慵懒的直起身子“中午想吃啥?奴让妖儿给你做。” “夜里吧。”赵耀庆并未察觉被套话,拿起折扇,走了出去。 照夜壁伸手拉动绳铃,片刻后,妖儿走了进来“姐。” “怎么样?”照夜壁坐起身,浑不在意身体暴露在空气之中。 “应该在独领风骚。”妖儿低声道“银河练姐姐她们昨个进去就没出来。” “我要沐浴。”照夜壁迅速有了决定。昨日赵耀庆胡言乱语,她就判断应该是有背景更雄厚的人给梅琏施加压力了。否则,梅琏早前为何不退让。思来想去,唯有郑直最有可能。原本她以为再不会与对方有相见的机会,不曾想,那个蠢东西竟然留宿在媚香楼。真是高看他了。不过也因此,她有了一次真正的机会。不是脱身,而是完全操控盛安的机会。 收拾妥当以后,照夜壁带着妖儿出了小楼。媚香楼对勾栏内的妓女管理相对宽松,只要不跑,可以任意走动。 只是刚刚走到院子西北角,她们就被楼内的护院拦住了。 “照夜壁啊。”闻讯而来的梅琏合气道“这几日银河练她们有贵客,待过些日子……” “梅东主可否容奴单独讲几句?”照夜壁恭敬的打断了对方的话。 梅琏眼角微动“请。”将照夜壁引入到了不远处的廊坊内“不晓得何事?” “奴不想赎身。”照夜壁低声道“奴不喜欢赵都佥。他不行,还打奴。”说着撩起衣衫,露出胳膊腿上的青紫。 “赵都佥可是对姐儿情有独钟啊。”梅琏懂对方所为何来了“况且里边那位已经应了。” “求梅东主让奴当面讲清楚。”照夜壁一咬牙,跪在了对方面前。他自从登基以来,只跪天地父母,没想到今日竟然跪了一个龟奴头子。 “何必呢?”梅琏摇摇头“你如今可是赵都佥屋里的,俺若是放你进去,不是坑人吗?” “奴会房中术。”照夜壁只好又拿出看家本领。那些都是前世他花费几十年,摧残了天下无数女子才总结出的养生秘辛。可如今她是女儿身,又受制于人,干脆拿了出来。她有信心,只要郑直接触到这些,就再也不会舍得她了。 梅琏有些犹豫,从昨个儿到如今,里边已经用药了“那好,你进去吧,不过,日落之前一定要出来。” “一定,一定。”照夜壁大喜,起身走出廊房,走向院门。 赵耀庆口才不错,奈何赎人不是争论是非,而是谈买卖,梅琏寸步不让,他也无可奈何。郑直的袖手旁观,让他还需要等五个月,甚至更久才能抱得美人归。这让赵耀庆恼火,却又想通了一件事,郑直见死不救,可他赵耀庆成亲了,有媳妇。 “八千两?”岑喜奴冷笑“做什么用?” 赵耀庆找来,想要和她面谈。奈何岑喜奴十分珍惜如今的一切,哪里肯见对方。赵耀庆无奈只好通过尺素传话。 “爷没讲。”尺素摇摇头。 “告诉他,我娘家的陪嫁就在那,若是他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偷出去换银子便是。”岑喜奴一边玩弄新得的汉白玉韘一边玩味道“现银没有。” 尺素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银子,岑喜奴有,还不少。可贪财的她哪里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厌物,虚耗一厘。为了坐实岑家的地位,唐姨妈大方的为岑喜奴陪嫁了不少好东西。只是都是与女子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如今都被放在前院还未来得及归置。银子自然也给了,足足五千两。这还不算,新婚之夜,亲达达将丰收号给了她。昨个儿掌柜严文甫来报账,岑喜奴兴奋的一夜没睡。多亏了惠静师太为她指点迷津,可对方究竟去哪了?十四嫂跟前那个姑子讲她师父云游四方去了。真想要对方为她指点迷津,该如何为十三姐选婿。 胡思乱想半晌,岑喜奴瞅瞅日头,想来今个儿母亲和两位姨妈该是在郑家用饭了。 正要去回屋里再瞅瞅丰收号的账本,值守的婆子走进来禀报“娘子,唐姨妈院里的十三姑娘打发人来告知,一会要来。” 岑喜奴立刻没有看账的兴趣了,看了眼一旁的锦书,还有被吓了一跳的婆子,这才记起今夕何夕“那就让下人准备着吧,告诉厨房中午做一顿素斋,马虎不得。” 婆子应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岑喜奴却开始盘算该如何面对十三姐。只是她的脑子比不上三太太,直到外边再次传来动静,尺素将十三姐迎进来,都没有良策。只好硬着头皮,如同前几日在六叔后院一般,和盘托出。 “荒唐。”十三姐那日见赵家表嫂与六姐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瞬间懂了郑直几人李代桃僵的勾当。原本就想要当面直斥其非,奈何三太太等人一直守着,没有机会。这几日三太太又住在赵家,直到今日,三太太,唐姨妈,还有一位新冒出来的姨妈回来,她才偷偷跑了过来,打算骂醒对方。 之前六姐出家,十三姐以为对方这是想要到外边和那个混账双宿双飞。心中虽然不快,却也庆幸不用再尴尬。甚至她以为赵耀庆新婚那夜是郑十七撒酒疯,才爬进来祸害人。如今看来,却是来洞房的。而表弟赵耀庆竟然寡廉鲜耻到这种地步。 “表妹若是看不惯,去菩萨面前继续烧香便是,没准也能够求得一门好姻缘。”岑喜奴外强中干道“何苦出来给嫂子我添堵。我如今可不能伤身。” 十三姐一愣,错愕的看向岑喜奴“你,你……”声音放低“有了?” 岑喜奴不过是托词,此刻听了对方的话,立刻想到了三太太,灵机一动“你倒是精巧。” “谁的?”问完十三姐就后悔。 果然岑喜奴恼了,坐起身道“难道在妹妹……表妹眼里,我就这般不堪?” “这是我的不是。”十三姐不想做无谓辩解顿了顿“其实妹妹如今也是凶名在外,又有什么资格对姐姐评头论足。” 岑喜奴原本的怒气,被这句话瞬间浇灭,心有所想,却又忍住没有吭声。惠静师太当初讲过的,十三姐和他也有暗姻缘的。原本以为,有了三太太入局,可以救下十三姐,如今看来……神通广大,慈悲为怀的惠静师太,你在哪里啊?信女到底要不要迈出这一步呢? “隆庆长公主府?”老光棍在名师指导下,于媚香楼苦练骑术三日三夜。直到感觉双腿颤栗,双手哆嗦,双目发窘,头昏脑涨才狼狈的回了家。原本打算在东院养精蓄锐,不曾想一见面锦奴就告知了他在赵耀庆新婚之夜的荒唐事,不免头疼“她咋跑到俺家来了?” “来找我求助的。”锦奴也头疼,她没想到那夜被蹂躏之人乃是她的故人,隆庆长公主的庶女,游芝游三姐。锦奴未出嫁时,与对方虽然不是无话不谈,却也算熟识“她被家里关在了城外庄子里,那日带着丫头偷跑出来,想要找我引见六太太。” 老光棍想到三不牙行,大概懂了这位游三姐要做啥“目下咋办?” “我怎么知道?”锦奴没好气道“谁惹出来的事情,谁去平。” “是俺混账。”郑直赶忙认错“俺认错人了……” “是啊。”锦奴没好气道“认成喜奴了。” 敬茶那日在后院,避开不相干的人之后,妯娌几人也就说开了。后知后觉的锦奴这才晓得老光棍果然没有亏待了他的名号。这种事,谁不是尝尝鲜便罢,最多就是当做外妇。他却偏偏把小迷糊堂堂正正娶回了家。那个赵耀庆还不如郑虤,那是个瞎王八,这是个活王八。 老光棍搂住锦奴,无赖道“俺都听媳妇的。” 锦奴心里不满,推老光棍,可是对方的脸皮太厚,力气太大,哪里推得动。反而累的她钗軃鬓松,衫垂带褪。 良久之后,锦奴才有气无力道“为今之计,只好把她留下了。”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天,老光棍又一直避而不见,锦奴只好快刀斩乱麻强行将游三姐主仆留在了院里软禁。 “她能答应?”老光棍明知故问,拿出烟点上,。 “又在装傻。”躺在对方怀里的锦奴任凭鹿鸣为她清理“英国公府会要一个失节女子做嫡孙媳妇?隆庆长公主府会认一个失踪多日的失节女儿?” 老光棍搂住锦奴“那就养在娘子院里给你解闷吧。” “是给达达解闷吧!”有了小迷糊的事,锦奴就看透了老光棍的龌龊心思“英国公想娶奴,结果不但奴落到了达达手里,他的嫡亲孙媳妇也没有跑了。” “嘿嘿嘿!”老光棍干笑几声,算是默认了。 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绝对会掏心掏肺的。因此老光棍也就搞清楚了当初究竟是英国公府那个王八要娶他的锦奴,却不想竟然是张懋那个老不羞。算起来,那时对方已经六十了,竟然想娶刚刚及笄的锦奴。 据说张懋内宅有侍妾一百多人,老光棍不由好奇,难不成对方那东西也被钟毅扎过针,照夜壁手把手教过骑术?突然老光棍想到了在勋卫司听到的一则传闻,张仑的继母尹氏如今在长俸寺修行。锦奴,尹氏,游三姐,若是凑到一起……翻身压住了察觉不对,想要丢下鹿鸣的锦奴。 照夜壁那个婊子让他这一阵静养,可守着一群妖精,他做道士,不是有病吗? 于是第二日,郑直发现他头一次直不起腰来了。立志要把英国公府三代国公夫人请回家的老光棍却不肯罢休,他的身体不行了,可还有脑子,立刻开始了筹划。 至于游三姐,不必理会。只要出了郑家,所有人都会逼着她死。当然,游三姐也有可能用一条命换郑家一家人的命,关键她舍得吗? “求求你,放过我,我保证不说出去。”游三姐感觉她做了一场噩梦,她可是高贵的公主之女。好吧,驸马的女儿。可她将来是要做公爵,侯爵,伯爵夫人的。如今竟然成了这个人的玩物,他怎么敢? “跳支舞,俺不让停,就不准停。”郑直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趴在炕上,一边任凭杜妈妈为他膏药,一边道“否则没饭吃。” 游三姐哪里肯听,见求饶无效,威胁道“大道,我是皇室女眷,你这样是要诛九族的。还不快点放了我……” “看来不饿。”郑直不为所动,待杜妈妈贴好之后,顺势躺在了对方怀里。 杜妈妈老脸一红,不敢去看游三姐。之所以由她来伺候郑直,很简单,游三姐之前没见过她,那夜之后一直都是她来看管游三姐的。这不但是十娘子的吩咐,也是郑直的要求。 郑直一边吃饭,一边继续考虑该怎么进长奉寺呢?冲进去?不是不可以,反正开春以后,京师恶性事件频发,关键郑直感觉掉价。况且明抢,就相当于和英国公府不死不休了。 就这样想了一整日,郑直都没有好办法,第二日从西院过来,又在杜妈妈怀里一边吃饭一边琢磨起来。 “你放过我吧。”饿了一日一夜的游三姐哀求道“我家有很多银子,只要你放了我,都给你。” “呦?”郑直很讨厌有人打断他的思路,腾出嘴“合着你家里十几个兄弟,四个姐妹都比不上一个婊子生的你?” 游三姐脸色顿时傻白。她的母亲出身教坊司,是乐人。可乐人不是妓女,奈何世人偏见,她也无力改变。因此讳莫如深,却不想被对方晓得了。更何况她的父亲隆庆公主驸马都尉游泰确实喜欢最像生母的她,却也不会为了她将家中所有产业拿出。更何况经过三不牙行和孔方兄弟会会票倒账,家里也举步维艰。 “跳舞。”郑直继续一边吃饭一边琢磨起来。 如此又是两日之后,游三姐终于在又一次见到郑直之后,跳了起来。 “你没看过西域舞姬的天魔舞那?”郑直经过几日休养生息感觉他又行了“快快快,一件一件的来,俺不喊停不准停……” 窗外侧耳倾听的二嫚儿和十娘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向院外走去“也不晓得跟谁学的这腌臜法子。” “去哪?”锦奴不想讲什么,至少事情算是盖住了。 “先去瞧瞧六太太。”二嫚儿早有定案“然后去汤家。二姐手巧,绣出来的跟活物一样。” “以发入衣,也亏她想得出。”十嫂虽然语气不善,却并没有反对。 会试过了这么久,很多内情也就暴了出来,比如那位闻试卷的翰林。以常理度之,那些试卷都被熏了三天,多多少少总该有些骚气,因此誊写《春秋》试卷的书手才都化身为了猎犬。偏偏就被那个光棍夺了过去,这当然多亏了汤二娘,汤素娥。 她虽然只是做足衣,却也用了心思,布料用的是熏香之后的,更绝的是,以发入衣。足衣上的线都是用上好的头油维护之后相连,然后缝在了足衣内。 老光棍察觉之后,立刻就将足衣脱下当做了熏香袋,写完之后的试卷直接塞进去封口。如此才躲了过去。 “听赵家表嫂讲,那还是二姐自己的头发。”二嫚儿和锦奴走出后院,外边候着的的婆子丫头,立刻凑了过来“比前街的知冷知热。” “那是自然。”锦奴冷笑“听人讲,前几日,有病了。” 讲完二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