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出了bug,关我什么事儿第378章 你真肮脏琢磨啥呢?
大半包香烟,抽的时候没觉得,慢慢才觉得一阵恶心。 原本打算买瓶水漱漱口,却瞧见路边有人推着小车卖的绿豆汤。 上前瞧了瞧,看到一溜小盒子里摆着的青红丝、蜜枣、金桔、冬瓜糖、葡萄干、百合,李乐手一指,“来一碗,多要绿豆,多放薄荷水。” “这些都要?” “都要!” “两块钱!”卖绿豆汤的老头伸出两根手指。 “去,不是一块五么?” “景区,贵的。” “我住这里。” 老头一龇牙,“小本生意。” “行吧,行吧。哎,再来点百合。” 老头速度很快,抓抓拿拿,几下搞好一杯,递给李乐。 接过来,小口抿了,冰冰凉,淡淡的回甘,浓郁的薄荷味。 扔下两个硬币,李乐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捏着勺子,晃晃悠悠,沿着熟悉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边吃边走。 外人眼里,姑苏的夏天,是画舫行碧波,清风摇荷影的诗画灵动,是垂荫祛暑意,蝉鸣入云端的绿意葱葱,或是翘角飞檐,拱桥小河的温婉轻柔。 但要李乐来说,别对江南的夏天抱有幻想,什么满池荷花、夜游园林,没有空调的地方一律不去,浑身黏黏糊糊,闷热潮湿,才是最真实的感受。 如果十分制来算夏季的难受程度,燕京6,长安5,姑苏9。 当然,冬季也不咋滴,甚至更为恶劣。没暖气,驱寒全靠身体抖动速率,几乎是全国冬季体验最差的地方之一。 可这话,本地人说得,外地人就算了。 一碗冰凉的绿豆汤,呼呼噜噜下了肚,暑热消散的同时,倒是勾起了食欲。 想了想,拐进了五卅街。 一家没有门头的小吃店,只在台阶处立了块牌子,白斩鸡,风扇面。 伸头瞅了瞅,门口操作间里,老板正手起刀落,“哐哐哐”斩着鸡,老板娘则在最里面,一边迎着风扇,翻腾着箩筐里的面条,一边数落着趴在桌上,埋头写字的儿子,身上的围裙被风扇吹起条条褶皱。 许是过了饭点儿,店里也没了食客,只能容下四张桌子的小店里,倒是显得宽敞许多。 “麻烦让让。” 有人在身后唤了声,李乐这才顺势进了小店。 “刘家阿婆,今朝你是晚了。”老板瞧了眼李乐,对李乐身后跟进来的一个老太太笑道。 “那怎么办,吾家小鬼头这个时辰才放学,才初一哟,何时是个头唉!” “一样一样,我家才五年级,不也才回来。给,刚斩好。” 老板把刚刚切好的白斩鸡托进一次性饭盒,装好袋子,递给老太太。 “慢走啊。” “晓得,晓得。” “帅哥,吃什么?馄饨,汤面还是风扇面?白斩鸡只剩这么多了。”老板问李乐,指了指一旁的半只鸡。 “虾籽酱油有的?” “有的,今朝刚熬好的。” “都要了,加一碗风扇面。” “好哩,里面坐,稍待。”老板仰头,冲里面嚷了一声,“嘎举婆,风扇面一碗。” “小阔,中阔还是大阔?”老板娘回了句。 “中阔!”李乐接上。 “晓得了。” 李乐倒了杯水,找了个挨着摇头扇的位置坐了,看了看旁边正愁眉苦脸,扣着手指甲做题的小孩哥,又扫了眼手底下压着的卷子。 一道填空,“蓬头___学___,侧坐莓苔___。” 等了等,眼见这小子蛆一般开始扭动的难为劲儿,李乐笑了笑。 “噗呲,噗呲!!” 小孩哥抬抬眼皮,瞄李乐。 李乐指指卷子,伸出手指晃了晃,沾了沾杯里的水,在桌上写下“稚子”两个大字。 小孩儿哥歪头,瞅了瞅正在弄面条的老板娘,扒着桌面,半起身,伸长脖子瞧了眼,又赶忙坐下。 这才捏起笔,在横线上写了。 李乐随后一划拉,毁尸灭迹,便掏出手机,看了眼电量。 “噗呲,噗呲!” “嗯?” 抬头,看到小孩儿哥又用笔尖点了点后面几道横线,恳求的眼神,眨啊眨。 这?李乐一捂脑门儿。 叹口气,放下手机,蘸水,在桌上写了“垂纶”,“草映身”几个字。 只不过刚写完,一条抹布从天而降,老板娘一手端着面条,一手把字迹给擦了。 “您别告诉他,让他自己想。” “呃” “您的面,葱油不够再加。” “好。”李乐接过盘子,看了眼老板娘身后面色更加痛苦的小孩儿哥,无奈的耸耸肩。 老板娘转身,“啪”的给了儿子一个脑瓜崩。 “不会就圈起来,回头自觉点。” “十遍?” “二十遍,当练字了,一笔臭字,不觉得丢人么?” “啊?” “嗯?” “哦!” 哎,小小年纪,不容易啊。 李乐摇摇头,从筷笼里捏出两双筷子,插进盘子里,拌面。 初始不觉得,随着葱油在面里拌开,一阵浓郁的葱香气氤氲在鼻尖。 姑苏的风扇面其实就是凉面的变种,只不过也和燕京的炸酱面一样,各家都有各家的风味,说不上谁家的正宗。 用碱水面,和牛肉面一样分粗细,牛肉面分毛细二细韭叶几种,这里只分大中小三阔,还有宽面。 风扇面顾名思义,是不用凉白开过凉的。 煮好的面从沸水中捞起,微微撒盐,淋上麻油,用长竹筷轻轻挑起,再挑起,任风扇狂吹。 将风扇吹冷的面置箩筐或者竹篾上,继续用风扇吹,且时不时用筷子挑松,防止粘连。 而在挑面过程中,有人家喜欢慢慢将面形成小堆,也有喜欢摊平的,有嘴刁的,玄玄乎乎说能吃出里面的差别,其实,各随所好罢了。 风扇面要端上餐桌,要二次加工,加料后拌。 加了虾子酱油和香油的,叫虾子拌面;加了太仓特产糟油的,叫糟油拌面,最常见的却是葱油。 三种精油调料中加一定高汤,稀释成卤,吃的时候各取所需。 李乐加的葱油,拌开之后,一根根微黄的面条上裹满了油光,一口下去,爽滑而不粘腻,微弹有韧,一口下去,带着弹性的口感,一股碱水面特有的香味,登时游荡在牙床和舌间,再加上葱油的辛香,满足感油然而生。 老板娘见李乐吸溜面条时,眯起的眼,笑道,“至于么?” “诶,别人不知道,对我,至于。” “哈哈,又不是外乡人,一碗面而已。再试试虾籽面?” “葱油就很好。”李乐挑了挑面条。 “你的,白斩鸡。”老板经过,白瓷盘上码好的鸡块,外加一碗虾籽酱油,放到了桌上。 “嘎举婆,吾去吃根香烟。”老板把围裙解下来,顺手给了一旁做卷子的小孩哥一个“爱抚”。 “啪”的一声,“好好写,别想着偷懒。” “哦。” 李乐笑呵呵的,就着小孩儿的哀怨,咽下一口面。 又夹起白斩鸡,蘸了虾籽酱油,塞进嘴里。 姑苏夏季吃三白, 白切肚子、白切肉、白斩鸡。 其实白斩鸡这东西,各处都有,但是上了随园食单的,却只有苏式。 “鸡功最巨,诸菜赖之, 故令羽族之首,而以他禽附之。称太羹元酒之味。”说的就是。 皮黄肉白口感嫩,虽是苏式,却选的清远鸡。 制作时,讲究“三拎三烫。将鸡“拎”起来,在沸腾的秘制鸡汤里烫一下,再在冰水里急冻,如此反复三次。看似简单,确是最地道的做法,精髓所在。 经过冷热水交替之后的整鸡,再放入大锅中,中火煮半个小时,出锅后还要放入带着冰碴的冷水中冷却。 如此之后,鸡皮富有嚼劲,肉与皮之间还有一层透明的皮冻,往特调熬制的虾籽酱油里一蘸,一箸入口,冰爽鲜嫩。 吃的极快,很快盘里只剩下骨头。 一碗面,一盘鸡,让李乐打起了饱嗝。 起身付钱。 “承惠,十七。”老板娘笑道。 李乐给钱,接零,一指还在艰苦奋斗的小孩儿哥,“阚家嬢嬢,以后送伊学医生吧。” “唉?你是?” “走了啊。” 李乐笑了笑,没回,摆摆手出了店门。 老板娘捏着围裙,瞧了半天背影,扭头问儿子,“你认得?” “我哪里晓得是谁。” “嘿,奇了怪哉。” 。。。。。。 饱暖思木渎,李乐从小店出来,瞧见最后一班去木渎的客车,心道,算了,书里不能细说,总之,那里才是许多人“温柔乡”。 拦了个“小飞龙”,讲好价,三块。“哒哒哒”朝吴衙场行去。 平稳,匀速,还有微风拂面,瞧瞧人司机这水平,比哈吉宁那孙子的极品飞车可强太多了,李乐点了个五星好评。 回了宾馆房间,瞧见一个屋的班长正抱着盒黑黢黢的豆干吃的吧唧的。 “哎,你才回来?” “咋?你们这下午转悠的哪儿?回来这么早?” “想逛也没地方啊,这比我们那差远了,才九点不到,街边店都关门了。一点也不热闹。” “你们那?哪儿?” “山城。” 李乐点点头,“那是比不过。” “吃不?”班长举着豆干。 “不吃,吃腻了。” “说的你是这里人一样。” 李乐嘿嘿一笑,脱掉t恤,露出六块腹肌人鱼线,班长看眼里,吓了一跳,“你,你做撒子?” “洗澡,你真肮脏,琢磨啥呢?”李乐进了浴室,喊道。 没一会儿,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班长坐在床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