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出了bug,关我什么事儿第905章 一家人
( 小祖宗呀,要开学啦,咚咚锵,咚咚锵!!赶作业,该!!我们的口号是,不打不骂,静静地看您创造神话!!) 雷暴雨,飞机延误,李乐只好又待了一晚,这才和大小姐回了燕京。 七月的燕京城,给人的感觉就俩字,粘稠。 尤其下过雨之后,不见清凉,反而更像裹在麻酱中一样,略微一动,便是一身油滋滋的腻味。 刚出机场,李乐就觉得呼吸都开始不畅起来,好一会儿才适应,看看大小姐,微张着嘴,额头晶莹,鼻翼微汗,一脸的红扑扑。 “热啊?” “嗯。” “我说的吧,让车来接,多好。” “不想。” “得,幸亏我有准备。” “什么准备?” 李乐掏出手机,开机,拨了个号。 “我到了啊,t2t2!!没看见?你等等。”李乐扭头看了眼,“7号门?我去!行,你别动啊,这就过去。” 挂上电话,拉着箱子,领着大小姐奔四号门走过去。 “老哈,老哈!!” “auv,我说哥们儿,你这可让我好等。幸亏爷们儿我眼头活,要不然得让这帮帽子撵的跟灰孙子似的,你说我拉你一趟活容易么我。” “麻烦了啊,赶紧滴,开后盖儿,放箱子,不嫌热啊你。” “得嘞!” 两人上车,空调一激,打了个冷颤。 “老哈,你这新车可以啊,冷风嗖嗖的。” “那你可说呢,时代超人。不过,有的也不行,开时间长了 噪音大,制冷慢,凉度不够。去哪?回家还是?” “回家,马厂胡同。” “明~~~白。” 一脚油门,时代超人“蹭”的一下窜出去。 “丫慢点儿,不赶时间。” “你不赶我赶,你??看这天儿。天气预报说,一会儿就得来场大的,干完你这趟活,我赶紧回家歇着。” 李乐抬头,透过车窗看去,南边儿阴云密布,乌沉沉一片,蓄势待发。 “诶,这位就是弟妹?” “昂。” “呵,你好福气,瞧着就贵气。” “贵气不贵气,你都能看出来?” “咱是干嘛滴?开出租,看的是千张面孔,聊得是人生百态,这啥人,一搭眼儿,就能瞧个八九不离十。” “呵呵。”李乐笑笑,冲大小姐示意,“这我朋友,老哈,燕京城,三蹦子里,出租车开的最好的,出租车里,三蹦子开的最牛逼的,属于混合型跨界选手。” “嘿,这话说的。弟妹你好,哪儿人啊,看着像东北那嘎达滴?” “你好,我是李富贞,我是南高丽人。” “嚯~~~~好家伙,哥们儿,你牛逼大了啊,这为国争光,扬我国威啊。” “行了啊,那么多废话。” “实话。诶,弟妹,撒浪嗨呦~~~~” “哈哈哈!安宁哈西尼嘎!”大小姐捂着嘴直乐,半坐着鞠了个躬。李乐逗起眉毛,“老哈,你特娘滴不会说别说。” “咋?不是你好么?” “那特么是,我爱你。” “啊,是这意思?我一直都觉得是你好啊。”哈吉宁一摆手,“无所谓啊,一样一样,都是好话,呵呵。” “你这都从哪学的。” “这不08奥运会了么,公司组织上课学外语啊,我这都会好几种了,什么奥拉豁啦乔笨猪,姿得拉丝儿的微加,刷我滴卡~~~抠儿你青蛙~~~” “噫~~~~~你们老师不会是那位街道红箍大妈吧,这一口京味,真特么地道。” “是吧。” “那个,三蹦子是什么?”大小姐忽然问了句。 “三蹦子啊,就是,下面发动机上面棚,三个轮子逛九城,一开起来,突突突突,屁股直冒黑烟,交警得追着喊,大圣,收了神通吧的那种。”老哈给富姐描绘了一下,又让大小姐乐得直掐腰。 “那你很厉害?” “这个,你得问他。” “是,排水渠过弯的那种。”说这个,李乐有些想吐。 “弟妹,我给你说,当年在昌平,他坐我车,那家伙,都” 大小姐听完,拉着李乐瞅,“你真,吐了?” “听他瞎说,没影的事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哈吉宁嘴角一撇,“嗨,这眼瞅着要下,我得快点了啊。” 听这话,李乐心里一惊,“老哈,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放心。擎好吧您嘞!走你!” “艹!” 马厂胡同,小院门口,大小姐给完钱,哈吉宁摆摆手,又是一脚油门儿,车子开走,显出蹲在地上,抱着箱子在那回魂的小李厨子。 “你没事儿吧?” “呵呵,我能有啥事。”李乐站起来,一拍胸脯,“额耗着,哕~~~~~” 。。。。。。 和老哈说的一样,燕京的七月,除了黏,还有发神经一样的雨。 两人刚进家门,电闪雷鸣便接踵而至,狂风袭来。 片刻后,让人几乎看不到一米开外的瓢泼大雨开始“登场”。雨水中,夹杂着臭氧的“芳香”,整个天犹如漏了一般,就像当初女娲娘娘补天时,特意遗漏了被军都山和西山包围的那块洼地。 大街上没一会儿就开始乘风破浪,犹如驶向苍茫茫大海。 全年的雨水约好了似的,全都借机秉雷霆之势,喷薄而出,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毫不矫情地开始冲刷这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却让人无比畅快。 李乐站在屋檐下,低头瞧了眼脚边上那只来避雨的三花喵,三花也看他,一人一喵对视片刻,齐齐转头,看向院子里被狂风暴雨摧残的花草树木。 “行了,赶紧进来。”曾敏在屋里喊道。 “我站这透透气儿。” “那你把门关上,屋里这点儿凉气儿都让你跑光了。” “” 李乐回身进了屋,瞧见一身印着布鲁托蓝色人造棉短袖七分裤居家服的富姐,正捧着半个西瓜,小勺蒯着,凑在同样一身粉红色印着派大星的曾老师,看着茶几上笔电里放着的,订婚时候的视频。 老头衫练功裤,拖鞋嘀嗒的李晋乔,摸着肚子站在两人身后,探着脑袋,喜滋滋的一起瞧,不时问着,这是啥,那是谁。 李乐叹口气,得,这还没怎么着呢,刚回来,就开始西瓜空调追剧的养猪生活咧?这眼么前儿,应该还没有wifi吧? “爸,晚上,吃啥?” “等会儿雨停了,咱们去鸦儿胡同那边,有家新开的津门面馆儿。这不入二伏了么?正好富贞回来,上车饺子下车面。” “哦。” “诶,儿砸,你这咋瞅着这么白呢?”老李一指屏幕里,李乐那张脸。 “灯光打的。” “不像,抹粉了吧?” “没,没有。” “你爸我是干嘛的,这点还看不出来?呵呵,是挺好看的啊,秀气秀气。” “你见过么五大三粗的秀气?”曾敏回头说了句, “我这不说脸么?呵呵。儿砸,你们不是说明天要去办结婚手续么?” “啊,是。” “东西都备齐了么?” “富贞那边有律师都给办好了,什么证明,公证,翻译的都带过来了。咱家的,你得把户口本给我,我还得去派出所开个证明。还得要登记申请,婚检,七七八八加一起,最快也得个把月才能领到证。” “是挺麻烦啊。” “可不。要不,您给找找熟人?” “又不是不合法合规,这还要找熟人,想什么呢?” “得,还想用用你的人脉呢?” “屁的人脉。”老李白了李乐一眼,一转身,冲大小姐笑道,“富贞啊,吃核桃不?我从疆省带过来的。” “啊,谢谢,谢谢叔叔。” “等着啊。” 老李进了厨房,翻腾出来一个大包,抓出一大把核桃,“李乐,都给剥了去了。” “纸皮核桃,一撮不就行?” “那不也得用手?再纸皮也是核桃。” “嘿,您就惯着她吧。” “用不着我,有你呢。”老李又抓出一把,“这是曾老师的,咱俩各人管各人。曾老师,巴旦木还吃不?” “吃。”曾敏头都没抬,说了句。 “好嘞。”老李又抓出一把巴旦木放桌上,冲李乐一指,“来,剥。” 看着眼前的一堆,李乐琢磨着,老李家这门风,不管是谁身上开始偏了的,自家老爹,绝对是“继往开来,开拓创新,发扬光大”,能拿突出贡献奖的那个,还说啥,干吧! 停了雨,一家四口溜达着去吃了有着十几种菜码的津门捞面,打着嗝后海逛了一圈,回了家,各自回屋。 一张桌子,一人半边,都对着电脑噼里啪啦。 “二元转型论中暗含的进步主义假设主张,在从传统、依附性的单位制社会转变为基础市场社会精细分工一系列非预期性后果,强化了熟人网络的功能,你这,写的什么?” 自己那头处理差不多的大小姐,趴在桌上,下巴顶着拳头,看着李乐电脑上打出来的字,问道。 “这在汉城荒了几天,这得把正事儿给弄了。”李乐打完一行,点了保存,伸了个懒腰,“惠老师那边留的作业,关于下一个课题的文献资料,写的小作文。你能看明白?” “大概吧,有些字不认识,能顺起来。” “你那边弄完了?” “嗯。”大小姐指指扫描仪,“签字扫描,发过去就行了。” “那你先睡吧。我这还得等一会儿。” “哦。” 先是靠在床头,又慢慢的出溜下去,闭上眼,听着键盘有节奏的响动。忽然想到,这就是他的床啊,躺在上面,莫名的放松和心安,真好。就是。有点硬,还有这枕头,一股淡淡的脑油味儿,她们说,男人的枕头都这样,还会变黄,得勤洗勤换,可做家务要不,雇几个家政?也不知道阿姨叔叔能不能同意,明天一早要不要早起做饭呢,我会做方便面,会煎鸡蛋,烤面包,还会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睡了过去。 听到一阵细微的鼾声,李乐扭头瞧了眼,起身走过去,掀起凉被给盖住肚子,又把空调调低了几度,看到一个翻身,又把被子裹成了蚕蛹,李乐笑了笑,这才又坐到电脑前。 正房的卧室里,捧着本《大宅门》的曾敏合上书,推了推一旁捏着报纸正迷糊的李晋乔。 “诶诶。” “啊?我没睡着,看,晓庆给抓起来了,你说,偷税漏税图个啥,都这么有钱了。这下得好几年了吧。”李晋乔捏起报纸,弹得“啪啪”的。 “我问你了么?” “哦,你干啥?” “那边,咋还亮着灯的?” “李乐作息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不多了一个人么? ” “你行了啊,哪有当妈的管这事儿的。” “你想什么呢。”曾敏掐了一下老李。 “嘶~~~嘿嘿。咋?你不是不急着抱孙子的么?”老李揉着胳膊,龇牙咧嘴道。 “这是我能着急的事儿?”曾敏拉了拉靠枕,“不过想想,这家里就多了一口人了?” “不都有这天?” “倒也是。嘿,一眨眼,这么丁点儿的小玩意儿,呵呵。”曾敏拿手比划比划。 “行了,你不看书,就赶紧睡吧,明天你不还要去给你那基金会跑手续么?” “知道,知道。” “关灯了啊。” “关吧。” 屋里一黑,透过帘子,又照进来点点的亮光,好一会儿。 “老李,老李。” “嗯?” “你说,孙子好玩不?” “好玩呢,想想李乐小时候。” “哎,你说,真有隔辈亲?” “那只不过是又把孩子爱了一遍。” “哟,你还能说出这么有意味深长的话来?” “你以为呢?” “拉到吧,不知道从哪听来的。” “就问你有道理没?” “我觉得” 一轮月光下,静谧的小院里,石榴树扯出长长的影子,落在屋檐,窗台,葡萄架上,微风吹动着枝蔓和几串尚未成熟的葡萄,猫儿攀上墙头,又跳下,蹲到大鱼缸边上,晃着尾巴,琢磨着怎么从被铁丝网盖住的缸里捞出鱼来。 几声蝉鸣,几句低语,一盏淡淡的窗前灯,就这么组成了一个家,七月雨后的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