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长歌第135章 外儒内法
在儒家，从来没有人敢怀疑过孔孟的思想，他们就是圣人，是先师，即便是整个封建王朝社会，都是这样。 可惜的是，虽然后世嘴上说的是至圣先师孔子，儒家亚圣孟子，但是思想却是有大变了。 “赵琛，孔孟之言，你也敢质疑？”孟瑾质问道。 “对，你算什么东西。” “你凭什么敢质疑孔孟之言。” 现在已经不是辩论统不统一文字了，其实赵琛那话说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输了，话题故意往其他地方引了。 现在是儒家的护圣之辩了。 都看着赵琛再如何辩驳，他说儒家要有新，如何去引入新思想。 “就在昨天，我在市集中看见有商贩在和顾客争论，我去看了看，原来是一个用的魏称，一个却要用赵称去称，那自然是牛头不对马嘴，斤两互有长短，随后我叫他们用秦称才结束了争论，这样的事，层出不穷。”赵琛缓缓道来。 “这又说明了什么？”颜函问道。 “说明，统一度量衡也迫在眉睫，都用一种称，商人无多斤多两之忧，买货之人，也无缺斤少两之虑，这不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而是大势所趋，社会现实必须要让我们改变。” “彩。” 这个字是秦始皇说出来的，他很满意赵琛的说法。 “彩。”众臣也都贺道。 儒家所有人头皮发麻，这赵琛不是没读过什么书吗，为什么这么强。 他们没发现的是，赵琛是在用实际情况去辩驳，并没有引用古人的说法，古人的说法没用，都是维护古制的。 皇帝都表示同意了，再反对就是真的傻了。 “赵先生，果然不同凡响，不光是战场，还是学识，都如此出众，好久没看到这样的年轻人了。”孔鲋笑道，他已经叫赵先生了，说明对赵琛还是认同的。 “孔老夫子，儒家说民贵君轻，这我不是很认同，民固然是贵，可君，却不轻啊。” 赵琛说出这话的时候，秦始皇双眼期盼的看着他要说什么，他自己就是君啊。 “老夫洗耳恭听。” “民，乃天下之本，固然要重视，根基不稳，则天下大乱，而君乃天下之首，君领袖着天下，君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整个天下，一个明君，能带着他的臣民走向繁荣，走向强盛，六国之亡，他们的君主个个昏庸，一代不如一代。 而我大秦之君，一代比一代强盛，到如今之皇帝陛下，扫平宇内，一统天下，能说君轻吗？我请问各位。” 最后一声极致高昂，又仿佛是在质问。 秦始皇眼中泛过一丝泪光，那大秦的历代先君仿佛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孝公：“秦国能否一统天下。” 惠文王：“大争之世，列国伐交频频，强则强，弱，则亡。” 昭襄王：“这六国，说灭，便灭了。” 本来激动的孟瑾，颜函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他们无法辩驳，秦国如日中天，六国逐渐衰亡，国君是很重要的原因。 “君爱民，民忠君，如此，天下大定。” “啪啪啪。” 秦始皇鼓起了掌。 逐渐，全场掌声雷动。 淳于越也在鼓掌，他没想到赵琛居然如此可怕，这种忠君思想，他都提了出来。 李斯也笑了，厉害，他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年轻人了。 赵琛其实就是把后世的忠君爱国的儒家思想搬了过来，这样的儒家没有一个君主可以拒绝，汉朝之后的儒家已经完全抛弃了什么周礼分封，反正就是去他娘的，大一统才是正确的，皇帝才是对的。 所以儒家，成为了两千多年的主流思想。 孔鲋等人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这样的学识他从来没见过，而且还是自儒家而出，也算儒家思想。 “而仁政，却不是宽仁，外儒内法才为仁。” “外儒内法？” 孔鲋等人面面相觑，而下边的儒生都在左右窃窃私语。 “外儒内法，这什么意思？” “什么叫外儒内法？” 李斯也疑惑，他也不懂，完全就是个新名词。 “赵琛，说说，外儒内法，什么意思，朕也想听听。”秦始皇说道。 “是，陛下。” “之前，荀子支持性本恶，这我也完全同意，人有私欲，有恶念，没有人能免俗，孔子孟子也一样，他们想把自己的思想传播天下，成为圣人，其实这已经是种欲望了，他们想用礼，用道德，用善良，去感化天下，却发现，这是不行的。 没有人，敢用他们，只会尊重他们，可惜，最大的不尊重，就是不用。” 各位儒生，低头沉默，这是儒家的伤痛，一直致力于传播儒家思想，却被天下所嫌弃。 “荀子，是儒家最特别的人，他支持用法来遏制人性的恶，这李斯李大人深有体会。”赵琛说道。 李斯默然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斯是荀子的弟子，天下皆知。 “很明显，非常有效果，大秦就是如此强大的，商君用法规范了大秦，让大秦子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用法去遏制了不法，没有私斗了，没有强盗了，没有坑蒙拐骗了，整个大秦因为这样开始强大，这就是真正的仁，它的结果是好的，虽然刑法重，但是确实遏制了人性中的恶。”赵琛侃侃而谈道。 陈平，痴痴的看着这一切，他仿佛要看见一个人要立地成圣了。 “而外儒，则是道德约束，以儒道去在民众中树立一个道德标准，使之成为所有人的一个潜意识，做了一件错事，却没犯法，但是要受到所有人的道德谴责，使之不是害怕法律而犯错，而是道德。” 这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法律是最后的底线，道德是做人的底线。 “赵先生，受教了，如此儒家，才是儒家，忠君爱民，外儒内法，赵先生，受老夫一拜。”孔鲋立马就要跪下来。 “哎，老夫子，使不得，只是我在儒家之上填补了一些东西而已。” “不不不，赵先生，您这完全就是新儒，如果不是您太年轻，我都想拜您为师了。”孔鲋说道。 这话语，让大家知道了，这番话的重要性，连孔家后人都想拜师了，赵琛如果再着书立说的话，完全可以成为孔孟一样的人物。 但是，却有史官已经开始在记录这里的一切了。 “哈哈哈哈，好一个外儒内法，赵琛啊，你可是给了朕不少惊喜啊，那各位这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还有问题吗？”秦始皇问道。 “听凭陛下吩咐。” 孔鲋第一个答应道。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说道：“听凭陛下吩咐。” “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淳于越没想到这轰轰烈烈的伐赵之战，就如此结束了，还可能让他成为儒家新的领袖。 这太可怕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什么时候对儒学认知的如此深刻了。 “好，陛下，臣想给儒家注入一个新的目标，一个新的志向和抱负。”赵琛恭敬道。 “哦？那好，朕倒要看看，你要注入一些什么？”秦始皇好奇道。 “是，拿纸，笔墨来。” 他把纸张铺开到地上，让所有人都看得见。 磨好墨，毛笔蘸墨。 一笔落下，苍劲有力，笔走龙蛇，这书法也都令人目眩。 只见纸上得字逐渐清晰了起来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