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武帝!第22章 冠军侯智赚济北
济水,为古四渎之一,黄河支脉,汇于渤海。 济之南,为济南;济之北,为济北。 景帝亲弟梁王子嗣宽,封于济北。 此国绕水而居,易守难攻,若非天兵天将下凡,不能陷。 “大王,渤海水倒灌入城,我们也遭灾了! 国内百姓灶里生蛙,饭都没得吃,还望大王早求助于京城!” 国相周固躬身请命。 “京城?唔!” 济北王宽满脸通红,将注意力重新集中, 只见刘宽正与一年轻男子斗腕,年轻男子与刘宽面容相仿,为济北国太子护。 父子二人,上身赤膊,皆是手抓书案边角借力,震得桌案颤响。 啪得一声! 年轻气盛的太子护,猛地发力,把父王的手,掼翻按住! “哈哈哈哈,父王,今晚的孝儿,便是孩儿享用了!” “哼!” 济北王宽不满的冷哼一声。 国相周固嘴巴微张,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堂堂诸侯王赤膊斗腕,与儿子争力,全无天家威仪,与市井好勇斗狠的流氓有何区别? 可如此逾礼的行为,与这父子二人的赌注相比,便显得不算什么了。 斗腕的赌注是孝儿, 孝儿是济北王宽父亲的宠妾, 也就是说,孝儿是济北王宽的小妈,是太子护的奶奶。 悖离人伦!何其离谱! 刘宽心中憋气,扫向国相周固, 皱眉道, “你还在这做什么?” 周固强振起精神, “大王,臣请命,求援京城! 不然济北国的百姓,就要活活饿死了!” “刘彻病重,让一个尿尿都不利索的小儿监国,”刘宽搭上锦袍,面容冷漠,“大汉基业都难保了,还要去求京城?” “父王说得是,”太子护在旁应道,“看那中山王不过是无胆鼠辈,活了一把年纪还听那小儿的话,好不丢人! 我们不动,其他诸侯国都敢不动了!哈哈哈,看来还是父王厉害!” “可是,大王,若不依” “闭嘴!” 刘宽粗暴开口,把国相周固打断, “你是京城的官,还是济北的官?!那刘彻几年前要诸侯王花钱买官,为了留住你,本王花了多少真金白银!” 周固重重叹口气。 “不是有宿麦吗?先施了吧。” 刘宽随口提了一句,想着赶紧把周固打发走。 宿麦便是冬麦,秋冬种下,经年便熟, 刘彻诏令天下,易遭水灾郡种宿囤麦,可谓是有先见之明! 宿麦能在短时间内成熟, 用于天灾应急,再合适不过, 唯有一点不好,冬天种出的麦子,只能用作饱腹,口感太硬太刺,根本难以下咽。 “大王,”周固满脸急切,“去年冬天,我们哪里种了宿麦?” “什么?没种吗?本王不是叫你去派人种吗!” “您后来又说,种也是白费工夫,便又不种了” “本王还说过这话?!” 刘宽诧异的看向太子护,太子护点头, “父王,是您说的。” 正支吾间,走进一侍卫, 其无视济北王宽,直接走到太子护身前,附耳传报。 见状,周固先是看了眼大王,刘宽浑不在意,周固心如死灰, 父不父,子不子, 儿子对父亲,哪里还有敬重? 济北国,也快完蛋了! “什么事?” 见侍卫退下,刘宽凑到儿子身边,急问道。 太子护无视父王,看向国相周固, 问道, “王府的粮食还够吃几天?” 周固不回答,看向济北王刘宽, 太子护眼中闪过厉色。 “太子问你话呢,你看本王做什么?!” 周固睫毛一颤, 开口道, “禀殿下,已不足三日。” “这么少了?!” 刘宽惊声问道。 济北国饿死多少百姓与他没关系,可若轮到自己没粮食吃,刘宽是真急了! 太子护闻言,当机立断, “父王,京城派下来赈灾的押粮车已经到附近,方才侍卫传报就是为了这事!” 刘宽似乎明白了什么,屏住呼吸,看向儿子, 太子护眯起眼, 问道, “劫不劫?!” 济北王刘宽上不敬君, 太子护上不敬父, 不敬生异,异生变,变生乱。 平原某处 “将军,还兜啊?” 被霍去病从死囚中带出来随军征匈,第二代骠骑营的得力干将, 伏海将军陆博德问道。 “兜啊,接着在这兜圈。” “是,将军。” 霍去病脸上抹着尘土黑泥,侧靠在粮车上,他屁股还有伤,不能坐实, 武帝时,押粮输运的车马只配备搬运的劳役,从不配押车的士兵, 刘小猪锱铢必较, 押车的士兵多了,他们就得吃粮,能省则省,运粮的劳役都要自带粮食。 一伙乡勇若是动了歹心,甚至能轻松将这大几万石粮食劫下, 但,从来没有过。 没人敢这么干。 哪怕是山贼,虽然人家干得是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买卖,但人家也能分得清, 腰带上绑一个脑袋和绑一家人脑袋的区别。 劫刘彻的粮,抢刘彻的钱,几条命啊,敢这么嚯嚯? “这地方真打不了啊” 霍去病眯起眼睛,遥遥望向济北。 路博德点头,跟大臂一般粗壮的脖子晃荡, “将军,凭这些人手,攻城是做梦。” 济北国境内依山傍水,天险横支,再加上现在平原水患,各河流线都肉眼可见的涨了起来,别说了渡河,连涉河都过不去。 “是呗。” 霍去病从路博德手中抢过大饼,自己吃了起来, “谁烙的,这么香?” “俺娘烙的。” “还有吗?” “没了,这是最后半个。” 霍去病深深看了路博德一眼, “我要是从你身上再翻出来一个,我就揍你。” 路博德可怜巴巴的看向霍去病,又是扭捏的从怀里掏出一包布,捏着兰花指小心翼翼揭开,里面是四五张油亮大饼。 香气扑鼻。 霍去病把大饼抢过,放在两人中间,用手张开测量距离, “一拃,两拃,三拃。 你这边也是,一拃,两拃,三拃。 都一样长啊,我可摆在正中间了,一起吃。” 路博德幽怨的看向霍去病, “将军,都吃完了,下顿吃什么?” 霍去病抓起两个大饼,赶紧狼吞虎咽塞进嘴里, 远处尘土飞扬,一队兵马飞扑而来, 霍去病嘴里喷着饼渣,饼渣如雨,糊在路博德的脸上, 囫囵不清的说道, “下顿进城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