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第九百四十七章 准备行动
准备行动 芝加哥洲际酒店1203号房的房门被重重推开了,厚重的电子防盗门撞在墙壁上,客厅里嵌入式的观景鱼缸泛起一圈涟漪,几尾日本锦鲤受惊上浮搅起一圈圈泡沫。 “真的是有毛病!”房卡还没来得及供电,黑暗中就响起了邵南琴烦躁的声音。 “安啦安啦,别太生气,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邵南音的安慰紧随其后。 然后是房卡插入卡槽后通电的悦耳响声,光线照亮了整个房间,邵南琴快步地走进客厅里,托起手里的行李箱用力地摔在了沙发上,弹簧效果优良的沙发直接把行李箱给弹了起来,眼看就要砸到沙发边邵南琴的脚面,身后三步外的邵南音一个箭步探手就拖住了沉重的箱底。 “别生气,别生气”邵南音把行李箱安稳地放在了地上神情有些无奈,“飞机没法正常起飞,我们被留在了芝加哥,最郁闷的不是我吗?” 邵南琴坐在了沙发上一脸烦闷:“我还被航空公司禁飞了嘞!” “我为什么不那么意外呢,谁叫你接了那家伙的雪茄啊,过来的空姐和机长看见你们两人手里一人一根点燃的雪茄会怎么想?”邵南音扶额,“这种情况航空公司追责还能直接上法院告我们,不过幸好当时的情况也没糟糕到那种地步。” 她想起当时航班上那个场面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邵南琴极力地解释自己没有在飞机上抽烟,但她身旁那个花衬衫男人又十分“仗义”地拍胸脯说,他一人做事一人当,雪茄就是他给这位女士的,他的确不知道经济舱不能抽烟,因为他平时坐的都是私人飞机,别说抽烟了,抽叶子都没问题,所以这不关这位女士的事情,有什么惩罚冲他来! 一通完美的说辞直接让邵南琴和互花衬衫男人被保安赶出了机场,邵南音也不可能留下这乱摊子不管自己坐飞机飞走,只能无奈地跟着邵南琴一起下了飞机重新回到了酒店。 也好在酒店这边银行订的就是七天的房间一次结清,不能退房也不需要退房,她们才没沦落到还得半夜一两点在芝加哥找酒店住的地步。 “那个男人真的有毛病啊!喝那么多酒还坐什么飞机!”邵南琴一想起花衬衫那个铅笔小胡子就一阵火大,她的脾气算是比较好的了,居然也有被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在不到十分钟内弄到炸毛的一天。 直到离开机场的时候,那个花衬衫发现邵南琴身边还有一个邵南音,感觉兴奋度翻了不止两倍,涎着脸追着邵南琴的屁股要联系方式,要不是邵南琴翻脸了,那家伙估计能追她们两人到酒店,到最后还是邵南音出面皮笑肉不笑地收下了对方的名片,然后溜之大吉的。 “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别想他了,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邵南音继续安慰。 “怎么办我都被航空公司上禁飞名单了,我岂不是只能坐船回去了?”邵南琴一脸绝望。 “伱只是被美联航禁飞了,换一家航空公司就行了。”邵南音拿出手机当场就搜索了起来,片刻后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头,“最快的也只有后天凌晨的了,明天回国的机票居然被订完了。” “那怎么办?”邵南琴愣了一下。 “”邵南音没有回答邵南琴,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手机。 “唉还是我的错。”邵南琴见邵南音发呆的模样,意识到现在真正最该着急的是邵南音而不是自己,没忍住低声自怨自艾了起来,“我不该搭那个家伙的茬的。” “姐,不是你的问题,别想太多。”邵南音摇头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名片。 名片是纸质的,挑剔的骨质白色,希联轨字体,有品位的厚度,左上角印着电话号码,右上角印着‘摩根集团’,中央是一个名字,vrai·veer(维莱·维尔),下方跟缀着副总裁的头衔。 一个人名片的规格和品味就像是女人身上的香水,男人衣领的古龙水一样可见一斑,可以看出花衬衫男人的身份的确不简单,所以他手腕上那块皇家橡树多半也是真货。 邵南音也在手机上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摩根集团’,谷歌弹出了这家集团的官网,粗略扫一眼发现这还真是一家体量不小,甚至说得上极具影响力的跨国投资银行和金融服务公司,主要业务涉及投资银行、资产管理、私人银行以及私人财富管理等等。 vrai·veer,也就是那个烦人的花衬衫是这家集团的副总裁,而再上面的董事长则是willia·veer(威廉·维尔),看照片是一个五十多岁具有威严的犹太老人,不难猜到花衬衫和这个老人的关系,这么想来这样轻浮的人能有个副总裁的职位也情有可原了,他和邵南琴吹牛逼时说的游轮派对大概也是真的。 只是这样一个纨绔二代、花花公子,因为一个赌注从密歇根湖上的游轮下来,恰好赶到今天的最后一趟芝加哥飞往上海的飞机,并且精准地坐在了邵南琴的身边,再因为酒精的缘故点上了一根雪茄,导致邵南琴受牵连被赶下飞机,这样巧合的几率有多大? 巧合也不能完全用巧合来定性这件事,更准确的形容词是“意外”。真的一定要在这种节骨眼遇见意外吗?意外是意外的几率有多大,是蓄意而为的几率又有多大? 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邵南音和邵南琴已经回到了酒店,站在了客厅里,一切已成定数。 “姐,你没有告诉她我们的酒店住址吧?”邵南音手指轻轻翻动着骨色的名片轻声问。 “肯定没有啊!” “”邵南音垂下眼帘,手上翻动名片的速度更快了,她在回忆一路上回来时的情况,细细地去思考和感受现在的状况和处境。 客厅里一片安静,静到邵南琴也察觉到自己妹妹的异状,在她准备开口问的时候,邵南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盯住了邵南琴,眼神专注。 “怎么了?”邵南琴问。 “不,没什么。”邵南音收回目光说:“忘记这件事情吧,就当是意外处理,明天我们在芝加哥留一天,到凌晨的时候再坐飞机离开。” “那明天还得在芝加哥待一天咯?” “嗯,就一天。” “那明天我可以去坐过山车吗?” “过山车?” “我和苏晓樯约好了明天去六旗过山车游乐园玩。” “你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邵南音骤然抬头。 “我们互换了电话号码,就在晒日光浴的时候。”邵南琴点头,“怎么了吗?” 邵南音看见邵南琴拿出的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瞳孔有些缩小,“别告诉我你还告诉了她我们的酒店位置。” 邵南琴愣在原地看着浑身上下骤然紧绷起来,就像凌晨进入了捕猎状态的猫似的邵南音有些迟疑:“这很严重吗?” “所以说你告诉她我们住在哪个酒店了吗?”邵南音紧盯住邵南琴问。 “我应该”邵南琴顿住了,回忆了起来。 — “芝加哥洲际酒店,1203号房间。”苏晓樯说。 “你确定是这个地址没错吗?” “没错,我怕记不住,特地还在手机记事本里输入了。”苏晓樯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的记事本里输入着一串英文地址,记录时间是今天的中午。 深夜,芝加哥凯悦酒店的房间中灯火通明,围绕着茶几的沙发或站或坐着数个人,白天除了夏望在外,苏晓樯、夏弥、楚子航、路明非以及林年都在这个时分聚在了一起,看着苏晓樯手机屏幕上的那串地址,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没有了之前度假般的轻松和享受。 “那个,我有个问题。”坐在沙发角落的夏弥举起右手。 “现在不是上课,想发言不用举手。”林年看了一眼她淡淡地说。 “好吧,那我直接问了。”夏弥索性放下手看向林年认真地说,“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真的是我一个还没入学的新生可以参与的吗?” “你是指深夜酒店房间聚众,还是针对林年曾经的青梅竹马可能是一只潜藏在人类社会中的异种,而我们正在商讨该怎么处理她这件事?”苏晓樯放下手机。 “我猜两者都有?”夏弥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一个人表情有太多变化,都是刚死爹妈般肃穆。 “只要签署了亚伯拉罕血统契约,就意味着正式进入了秘党组织,屠龙是每一个秘党分子的使命,包括还未正式入学的新生。”楚子航开口低缓地说,“在所有因为意外而导致入学报道延迟的各种理由中,入学中途遇见与龙族有关的事情所导致耽误入学,是唯一一个不受任何惩罚的理由,如果你遇见了反而选择无视才会受到秘党的惩罚,严重一些还会被所罗门王进行审判,质疑你对人类阵营的坚定性。” “这会不会显得有些太过于资本压榨了一点?”夏弥有些吃惊秘党的纪律性,“校董们该被挂路灯吧?” “校董们的确都是资本主义的领军人物。”苏晓樯说,“通常被挂路灯的都是不上不下的角色。” “在日常生活中遇见龙类有关的事并不常见。”楚子航看了一眼夏弥,“但有些时候你遇到了就是遇到了。” “就像是现在一样。”苏晓樯叹气。 “听起来有种像是无良老板嘴里的:‘我们这里不常加班,但遇到了就是遇到了’的感觉。”夏弥没忍住扶额。 片刻后,她放下手,忽然扭头看向路明非,“我再确认一遍明非师兄。” “到。”走神的路明非一个激灵。 “现在不是在上课,我叫你名字不用达到,明非师兄。”夏弥幽默地重复了一遍之前林年的话。 “我是说,我在。”路明非有些回过神来了,看向周围投来的视线。 “师兄,你真的确定你今天中午看到的是那种东西吗?”夏弥问。 “我”路明非顿了一下,在看到林年注视着自己的平静目光后,咬牙然后点头说,“如果你说的‘那种东西’是指龙族的话,我确定。” “这可真是”夏弥也终于接受了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我只是真不敢想,我这辈子遇到的象征着什么——在猎杀龙类的小队上有着足够的世界树徽章代表着他们猎杀者的身份,这也是龙类所畏惧和憎恶的象征。”楚子航为众人、主要是夏弥这个新生以及路明非解释一些只有执行部内部成员才知道的生僻知识。 “原来如此但这样的话那只龙类岂不是已经跑远了?”夏弥怔了一下,“我要是犹太人,看见‘万’字袖章,我能连夜从东柏林跑到华沙,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师妹你好像一不小心把我们的阵营从正义踩到了邪恶。”路明非吐槽,“我们从来没干过往地板下扫射的事情啊,都是龙类在天上朝地上的我们扫射。” “龙类也会用机关枪吗?”夏弥震惊。 “如果言灵打出了机关枪效果也算的话。”路明非想起了当时康斯坦丁战役的漫天流星火雨,不禁打了个冷战。 “夏弥的话是有道理的,她没有理由不跑,半天的时间够她离开芝加哥,甚至离开美国了,我们无从追起。”苏晓樯说道。 “也可能她只是心生疑虑,所以暂时远离,如果我是龙类,我会知道过激的行为会导致不必要的打草惊蛇,如果我处于猎手的身边却暂时没有暴露的倾向,我会选择安抚猎手再缓慢撤离到安全距离时考虑逃逸。”楚子航说。 “所以现在我们完全不能确定那只龙类现在的情况?”夏弥问。 “有办法确定,那就是打一通电话过去。”苏晓樯举起手机,“我有邵南琴的电话,通过她我可以从旁侧击那只龙类的情况。” 沙发旁的蹲坐在灰色羊毛地毯上的路明非听着三人的聊天,心里莫名涌起了一股生冷的感觉。 龙类。龙类。龙类。 真是令人感到可怕啊,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女孩怎么会忽然就变成龙类了呢?提到龙类,于是每个人的字词话语间就那么的生冷了,像是咬着刀刃的锯齿发出的摩擦声,让人血肉发寒骨骼作痛。 他想起了老唐,想起了那只公寓里死在猫笼里的猫,想起了他走出出租屋时抬头看见的纽约无星无月的夜空,那种陌生感和恐惧感,无法接受事实却踩在事实尸体上的麻木感。 在那间出租屋那么久,接受了现实的他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甚至没感到剧烈的悲伤,有的只是空洞。直到回去寝室的第二天晚上,他打开了星际争霸的游戏,看见灰下去的那个头像时,他才猛然眼泪糊满了整个脸颊,自个儿跑去阳台上吹风偷偷哭,生怕吵醒了睡觉的其他人。 知道所亲爱的人死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刹那是没有感觉的,直到你看见他的尸体和过去有关他的事物时,你才会知道,哦,原来他真的死了。于是悲伤泉涌而来,接下来的日子里每一次触景都是一次泉涌,那些情绪好像连接着无尽的黑色的地下河流,无休止地流淌,随时随地准备喷涌出来让你泪流满面。 邵南音,这个女孩被他发现了真面目,那她多半是会死的,也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兴许是更久以后,但总的来说,暴露在秘党的眼中她的死亡是时间问题,是注定的。 林年也是知道这件事的。路明非想。 他不知道邵南音之于林年是什么人,过去的数年里他们又有什么交际,但这都没有关系了,因为邵南音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那些泉涌的情绪也一定会应期而来的吧? 那都是自己带给林年的宿命,已经注定的宿命啊。 路明非越发收紧抱住双腿的手了,羊毛毯上的他视线有些失焦,余光落在了沙发边缘坐着的林年侧脸上,他看见林年的表情就和平时一样漠然,平静,那么的让人安心——就和他脸上的麻木一样,令人熟悉的保护色。 路明非在走神,但严肃和激烈的讨论依旧在继续。 “所以直接打电话试探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了?”夏弥提醒。 “现在蛇已经处于被惊动的状态了。”苏晓樯说。 “但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去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有晚上打骚扰电话的经历。”夏弥挠了挠脸颊,“倒是接到过打给我的骚扰电话,同班男生的,不过我没有接,给挂了,不然应该能吸取一些经验。” “路明非你觉得呢?”苏晓樯想了一下,看向羊毛毯上坐着的路明非。 “我哪知道,总不能问别人睡没睡着?舔狗都不带这样骚扰女神的好吗?跟明摆着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什么区别吧?”路明非下意识说。 “问你主要是陈雯雯跟我说过你以前半夜十二点跟她发消息说晚上星星很好看,并且你们第二天上午还有数学考试。”苏晓樯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应该有经验。” 路明非愣了一下,然后扭头尴尬地舔嘴唇,原本走神涌起的那些苦闷情绪被尴尬全部冲走了。 苏晓樯叹了口气,用暗怼的方式点醒在严肃会议上发呆的路明非后,继续说回正事,“如果那个‘邵南音’真的以楚子航的推测方式思考,那么她现在应该还在芝加哥境内,相反的话,她们已经逃远了甚至直接飞离开了美国,我们打这个电话就算打草惊蛇也没什么所谓了,反倒是可以根据电话信号来卫星定位对方的位置。” “不,电话不能打,起码现在不能打,我们又更好的试探方法。”楚子航抬手否定了打电话这个主意。 “我想的也和师兄一样。”夏弥跟着点头说,“电话能不打还是不打吧?我们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嗯,我其实也没怎么想打电话来着,只是随口一提而已。”苏晓樯也随即点头,“问题的重点一直都在于对方现在已经略有察觉我们的身份了,现在是否还在我们可追捕的范围内。电话试探是下下策,我们一直都有更好的试探方法。” 苏晓樯的视线重新落到了手机屏幕上记事本里的那个地址,邵南琴是跟她说过的,这七天如果没有意外她们都会住在这个酒店,并且欢迎他们随时去找她们玩。 所以邵南琴在这件事情里是处于完全无知的状态吗?一只被恶龙圈养的小白兔?或者说干脆就是便携性快餐和极为方便的人质? 苏晓樯心情无端有些沉重了起来。 “起码现在我们拥有着一个地址,虽然不知真假,也不知道那对双胞胎之间的真实关系,但我们的确是拥有了一个可以展开有效行动的线头。”楚子航看向苏晓樯手里的手机,又看向林年说: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到头来,真正的话事人还是林年,在抛开执行部的情况下,他一直都是这个小团体的核心,况且这次的事情也与他本身息息相关,他是最有资格来下达一锤定音的命骨角色。 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林年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眼眸里倒影着房间里的所有人,说: “我们准备行动。” ps:亏贼,南大好像重启世界线了,简直是送我今天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