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凰万岁第216章 却是生得一双慧眼
他觉得人生灰暗，觉得万事不平，觉得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一死了之。</p>
他看到父皇呕心沥血治理的江山，正一步步走向溃烂。看到拥护自己的人，一个接一个遭到圣上迫害。看到曾经的母后偎依在皇叔身边，跟四皇子笑作一团。</p>
他找不到自己的路，每日过得浑浑噩噩，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挣扎，依然一沉到底。</p>
最后一个愿意为他请命，劝谏圣上归政交权的大臣，是门下侍中黄令，他在菜市口被凌迟处死。</p>
圣上命人带他前去观刑。</p>
鲜血留了一地，百姓欢呼雀跃，只以为死的是个奸人佞臣。</p>
午后的阳光很盛，他沐浴在阳光中，浑身冰凉。</p>
从前的太子党人一个个唉声叹气，眼中满是退意：“主子，算了吧。”</p>
商清晏看着他们一张张的面孔，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姿态。</p>
痛哭流涕，心如死灰，亦或者是苦苦哀求？</p>
最终，他只能说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尔等尽力了，都走吧。”</p>
乌泱泱鸟雀散尽，雏凤泣血啼鸣，终归无济于事。</p>
他想把所有人都拖下地狱，让他们跟自己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可惜他孤立无援，像是水面上的浮萍，随便一朵浪花都能把他击碎，拼尽全力，却连头都抬不起来。</p>
他伤害不了任何人，只能黯然自伤。</p>
他在雨夜痛哭，雨声会遮住一切动静。</p>
他独自奔走在山林之间，悬崖近在咫尺，只要再往前一步，便能得到解脱。</p>
是万水大师从背后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牵到佛寺之中。</p>
耳畔梵音不断，万水大师说：“善有善果，恶有恶果。”</p>
十四岁的商清晏道：“那为何作恶者端坐高台，行义者死于非命？”</p>
万水大师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p>
十四岁的商清晏偏执：“姗姗来迟的业果，又算什么业果？”</p>
万水大师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施主，你着相了。”</p>
一双手忽然抚上了商清晏的眼睛，商清晏垂眸看去，不是万水大师，而是虞安歌。</p>
虞安歌的声音很轻，她怕惊动了这个人：“我觉得你好像在哭。”</p>
商清晏一笑：“我都没有眼泪，怎么会是哭呢？”</p>
虞安歌的指腹擦拭着商清晏的眼角，果然不见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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