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羊毛第63章 不可言说115
“明先生，既然我把您带过来就说明您也知道我同意了您的要求，”齐正国站在一间审讯室外，对一夜白头的明先生说道：“既然同意了，我也不会再跟您强调这是不合规矩的事，只有一条，请您务必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您的妻子和女儿还在等着您。”</p>
齐正国回身便想要推开审讯室的门，但是——</p>
“请稍等一下齐队长！”明先生叫住了他，“请问门上的这个小窗户能打开吗？”</p>
齐正国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可以打开，这是我们为了观察犯人状态设置的，您问这个干什么呢？”</p>
明先生重重地叹了口气：“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能否就透过这个窗户看他一眼？”</p>
齐正国与他对视了半响后松了口气：“可以，我替您拉开。”</p>
明先生就这么默默地站在那扇小小的窗户前看了许久。</p>
所有审讯室的门后都安装了银色的监狱栏杆。</p>
他就这么膈着一条一条的栏杆看着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栏杆将那孩子切成了几份，而每一份都那么让他感到陌生。</p>
许久，他合上了窗户，冲站在一旁等候的齐正国鞠了一躬：“多谢您齐队长，我还有个不情之请。”</p>
“您请说。”</p>
明先生微微合眼后睁开，目中满是坚定：“我希望您能帮我个明洋带句话。”</p>
“噢？愿闻其详。”</p>
“我教书育人一辈子，总觉得为人品行无瑕才叫好。可我后来才知道，天生的魔鬼从不会因为遮掩得好而变得高尚，而真正的天使，也不会因为跌入泥潭而变得不堪。”</p>
语毕，明先生再次向他俯身示意：“告辞了。”</p>
齐正国一直望着这位睿智儒雅的老者走远，他的脊背终于再次挺得笔直了，那些纠结违心也随着最后一段话尘埃落定。</p>
他想起今天早上拿到的资料中显示，明洋的生母患有遗传性精神病，未满十八便被家人抛弃，而后被别有用心的人卖到了风月场所中。</p>
神奇的是她在生下明洋后精神状态莫名有了好转，于是一次她趁着自己还清醒时，走了四十多公里，将自己的孩子放在了警局门口。</p>
可还没等她偷偷回去，便被一群醉汉逮住了，欺迫至死。</p>
人世间发生的事情或许真的有轮回这一说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