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俗女物语110
“我是在教你好伐。我阿爸喝了酒，就只会下臭棋了。不过他下得再臭，你也要假装输给他，这样他才开心。”</p>
“我的象棋水平你晓得的，整个连队从上到下谁强得过我？不过为了讨你做老婆，输就输吧。输给丈人老头不丢人。”</p>
贺健说着，用下巴去磨她的胸脯，引得后者发出娇喘连连。</p>
“那你姆妈呢？”</p>
私磨了好一会儿，两人喘着粗气继续对话。仓库外北风呼啸，盖不住室内一片旖旎春光。</p>
“我姆妈跟我一样好说话。你送点羊毛绒线，再去鸿翔买一块布给她就好。对了，我还有个弟弟呢。他跟你一样喜欢读书，你买套小人书给他，他就不用天天蹲在弄堂口的剃头摊子上，馋人家的连环画了。”</p>
“你呢？你喜欢什么？”</p>
贺健低下头看着她，深情无限，“只要你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p>
她拨开他汗津津的头发，扑扇着长长的睫毛娇娇地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喜欢你。”</p>
我只喜欢你……</p>
大光明电影院隔壁的同福里，记住了伐？</p>
提亲，马上来我家提亲……</p>
那些他曾经故意遗忘的海誓山盟，在看到这三个字的刹那如同钱塘江的回头潮一般扑面而来，击穿了贺健心底刻意建起的防卫。</p>
眼泪迎着阳光流出，一块光斑印在视网膜上，像是把眼底烧穿了一个洞。贺健右手捂住眼睛，不住地往后倒退。</p>
“先生，麻烦让一让。”</p>
他感到左腿碰到了什么，眼睛睁开一条细缝，见到轮椅的扶手。</p>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头顶。</p>
好奇怪的女人，明明一把年纪了却梳着两根辫子。辫子只有一根拇指粗细，软塌塌的搭在同样瘦小的肩膀上，贴着头皮的发根灰白一片。袖口露出一截瘦骨伶仃的手腕，皮肤同样白得不正常。</p>
他心想她应该得了很严重的毛病，所以才需要坐轮椅。</p>
他急匆匆往后退了几步给她让路，唯恐沾染到病气。</p>
“谢谢。”</p>
女人不晓得他的心思，仰起头，冲他一笑。明亮的眼睛里盛着几分少女的羞涩，和眼尾密密纠结的细纹形成鲜明对比。</p>
贺健的表情在下一刻变得万分古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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