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俗女物语128
贺敏敏自以为通过了老法师的测试如今已经算是他的“入门弟子”了，前头后头，一口一个“师父”地喊。</p>
黄生不搭腔，沿着淮海中路一路往前走。贺敏敏见状也只好闭上嘴巴，在他三步之后默默跟着。就这样，两人走过向明中学，路过气功研究所，行过思南路科学会堂，来到了复兴公园。</p>
光秃秃的玫瑰园里游人稀少，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在不喷水的喷泉前头打太极拳。</p>
黄生在长凳上坐下，贺敏敏走到他身后。</p>
“你下定决心了，我跟我学做生意？”</p>
“下定决心了。”</p>
贺敏敏点头。</p>
“不怕苦？”</p>
“一不怕苦，二不怕累。”</p>
“好，你跟我来。”</p>
黄生用拐杖在地上“笃笃笃”敲了，定了定心，站了起来。</p>
贺敏敏继续跟在身后，两人走到车站，登上公交车。</p>
贺敏敏上车的时候往站牌上望了一眼。</p>
车子开往一个对当时的上海人还略显陌生的地方。</p>
仙霞古北。</p>
……</p>
“外贸商品房大厦，位于上海古北地区，毗邻虹桥机场。中央空调，车位充足，24 小时物业服务。于上海和香港两地同时发售，由东亚银行提供贷款。”</p>
午后阳光正好，郑小芳坐在天井里晒太阳，郑翔蹲在墙角边，手里拿着把铲子正在卖力铲土，预备开春后把带来的那些花花草草全部改成地栽。</p>
李婉仪坐在藤椅上，正在念报纸，她的普通话邪气标准，郑家姐弟夸李老师的声音比广播里电台女主持人的声音还要好听。</p>
几天前李婉仪在二楼晾衣服，棉毛衫被风刮下来落到天井里。她敲开 102 室的大门，没想到看到了一个不算熟的熟人。</p>
郑翔认出她就是贺敏敏的好朋友，热情地帮她捡回衣服，还邀请她到家里来坐坐。</p>
郑小芳坐在轮椅上，眼睛咕溜溜地在两人中间看来看去。</p>
第二天，李婉仪准备烧饭的时候发现家里液化钢瓶里的气用光了。她手足无措，只好下去楼下求助。郑翔听说之后，主动要求帮她换钢瓶。问她拿了煤气卡，把旧钢瓶栓到自行车后座上往最近的煤气站去了。</p>
回来之后，又帮她重新装好，确定安全无误了才离开。</p>
李婉仪过意不去，郑翔却不好意思地说听讲你是小学老师。现在放寒假，应该不用去学校对伐。李婉仪说偶然还是要去值班的，问他要做什么。郑翔说开年单位事体多，周末要加班，晚上可能也要迟一点回来，能不能让她帮忙给姐姐烧顿饭。他说新房子样样都好，就是邻居都是陌生人。不像过去在同福里，一家有事八方支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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