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俗女物语152
心想难道老板要他滚，先把这个月的工钱结给他？</p>
“小胖的衣服钱。”</p>
说完，不管他收不收，硬塞到了于朋的上衣口袋里，转身就走。</p>
看着江天佑拒绝的背影，李莉咬着牙齿，眼中闪过泪光。想不到江天佑如此绝情，从头到尾连看都不朝她看一眼。</p>
“莉莉……”</p>
“闭嘴，不要侬管！”</p>
她蛮不讲理，反手打了小于一个耳光。</p>
小于捂着面颊一言不发走到后厨，不再理她。</p>
偌大个前厅，只剩李莉一个人。</p>
没想到连小于都抛下自己，李莉彻底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冲开涂得黑黑的眼线和睫毛膏，伴着眼影一块形成两道蓝灰色的小溪流哗哗往下流。</p>
……</p>
贺敏敏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来到远东饭店，刚走出四楼电梯，只听得电话铃声此起彼伏，间或传来打印机和传真机的声响。一间屋子门户大开，“天耀地产咨询”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下坐着一位靓丽佳人，在听了贺敏敏的名字后将她带到后面会客室。</p>
贺敏敏坐下等待，抬头张望格子间里一派忙碌景象。外头五六个员工，男女皆有，各个西装革履，皆有风度。如果这些人就是赵霞口中的“中介”的话，那是要比跳水池里的那群阿姨爷叔看上去要专业多了。</p>
正想着，冯仁迈着轻快的脚步，卷着古龙香水的味道而来。一进门就是一叠告罪，说刚才因为接待客户没有第一时间迎接，又说前台过于怠慢，带贺敏敏进他的办公室。</p>
冯仁的办公室和贺敏敏想象的一样，果然富丽堂皇，好似售楼处样板房。进门就见到两个不知道罗马还是希腊的石膏像坐镇办公桌两侧，一男一女都不穿衣服，要是被贺家姆妈见到一定大骂不要脸。办公桌后的书架上排列整三排中外世界名著，每一本都有好几斤重，彻骨喇新，彻骨挺硬。</p>
魏华在印刷厂工作，她讲这几年他们厂子里专门生产一种大部头的精装书。不管内容如何，关键是纸张要厚，封面要好看，也不知道卖给谁干什么用处，反正不是用来读的。贺敏敏很想拉魏华到此处来看看，原来嫂子厂里生产的书，都被这些老板们拿来当装修材料了。</p>
贺敏敏转了一圈，忍住笑意赞叹冯老板的公司好生气派。</p>
冯仁招呼前台再泡两杯咖啡来，贺敏敏推说不用，她喝茶就好。</p>
“贺小姐嘴上不讲，心里其实在嘲笑我。”</p>
冯仁坐下，笑眯眯道，“这间这办公室是什么品味，我自己晓得。我初出茅庐，比不得您的师父黄先生，做得是老钱生意。说难听点，我这里迎来送往的都是全国各地的暴发户。可能上个月还是下海捞鱼的泥腿子，今天就带着现金来买楼了。如果曲高，必然和寡。但要是太下里巴人，又被看不起，于是弄成现在这样子。不中不西，又洋又土。”</p>
贺敏敏被猜中心事，眼神中飘过几丝尴尬。</p>
“其实我们做中介生意的，说到底就是要服务好客人，而不是让客人来屈就自己。贺小姐，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p>
贺敏敏听他说出这样一番道理，不由心生惭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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