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补遗憾第432章：风起云涌428
沈琰乐了： “不用，这墨我要了，你这里有宣纸没有，给我点宣纸就成。”</p>
他想用宣纸裹着避免着潮，就随意开口要了点，没想到摊主给她扛了一大摞过来，拿个蛇皮袋子装着，瞧着好几捆儿，外边包着的报纸毛边都破了。</p>
这摊主大概觉得自己这么点破墨卖了人二十块钱，有点不好意思，把自己带来的宣纸都给了沈琰：</p>
“一共就这些了，你都拿回去吧，糊墙挺好用的。”</p>
沈琰瞧这宣纸挺旧的，估摸着己经不太能用了，但包墨还行，就拿了。</p>
他得了整套乾隆御墨心情不错，又从刚才那个盒子里翻出七八块还算完好的墨一起买了，到时候送给老爷子去。</p>
摊主乐得直咧嘴，又给沈琰搭了一块略大些的残墨和一把小块的墨琔，恨不得连盒子里的那点碎渣都倒给沈琰了。</p>
沈琰起初没在意，拿过来闻了一下才发现这些小块墨的不同，虽然只有小手指那么大，但是散发出的香味儿沉朴，闻着精神一振。</p>
好像有一股药香。</p>
他大手一挥，把剩下的几小块都买了。</p>
沈琰不识货，不知道这是上好的药墨，量然没有乾隆御墨好，但也是贡墨的品级，算得上是上品。</p>
这会儿苏幼雪也回来了。</p>
两人从小摊离开，沈琰才想起来问：“你去邮局买什么了？”</p>
“对。”苏幼雪给沈琰手里塞了一叠邮票，“买了点邮票，以后留写信用。”</p>
沈琰拿着那一厚叠邮票，低头看了一眼，忽然就没有言语了。</p>
他觉得苏幼雪的运气简直太好了。</p>
这一把全是整版的金猴票。</p>
整套的金猴邮票往后可是火的不得了。</p>
沈琰记得没几个月就涨到了每枚3角，再往后就几十几百的疯涨。</p>
等到97年的时候每枚8分钱的金猴票卖到2500块钱。</p>
这么一整版80枚，完全可以在市中心换一套大房子了!</p>
沈琰手里拿着十几张的金猴邮票，感觉跟拿了套房子似的，沉甸甸的。</p>
苏幼雪瞧着沈琰半天没吭声，倒是笑眯眯的满眼满足，忍不住问他：</p>
“想什么呢？高兴成这样。”</p>
沈琰还在笑，“没什么，我觉得这个邮票挺好看的。”</p>
苏幼雪听见他说也笑起来：“喜欢？那再去多买点。”</p>
沈琰很干脆的点头：“好。”</p>
两人一起去了邮局，高高兴兴买邮票，却不知在他们走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急火火的跑到刚才的小摊上。</p>
老头鼻梁架着一个厚眼镜，眼镜腿儿断了，用白胶带缠起来，走路的时候一晃一晃的。</p>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小摊，几步就迈到刚卖了古墨的那个摊主面前，喘着气道：</p>
“我把钱拿来了，你那盒子西湖十景的墨呢？我要了。”</p>
摊主愣了下：</p>
“您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不要了呢，就给卖了。”</p>
“什么？卖了？！”老头那副破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匆忙扶了一下，急道：</p>
“卖给谁了？哎呀，你怎么就给卖了呢！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去去就回。”</p>
摊主也有点不乐意了：</p>
“老爷子，您前几天就在我这儿挑挑拣拣拿了不少了，您自己说说，买五毛钱的墨，还非让我搭上截小的，有这个道理吗？”</p>
老头也不服气，“我这次不是说好了吗，给你二十块钱，一分都不少，要不是上午收了一个盒子，也不至于下午没钱了，</p>
你不知道，我上午收的空盒子正好和那个西湖十景的墨是一套的，十块墨放的地方大小纹丝不差，哎呀！你怎么就不等我回来……”</p>
老头简直痛心疾首，他是美院的老教授，平时工资不高，这回本来是</p>
想出来逛逛，可瞧见笔墨丹青什么的就压不住手。</p>
一口气花光了一年的积蓄，回头被老伴儿狠狠骂了一顿。</p>
这回的二十块钱还是找老朋友借的，要不也不至于来晚了，跟那套乾隆御墨失之交臂。</p>
〝老爷子，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兴许别人那还有呢。〞</p>
摊主看他这模样也有点不落忍。</p>
老头瞪了他一眼：“哪儿那么容易找去！”</p>
这上好的古墨可是有缘才能见着。</p>
尤其是那样一整套齐全没有裂纹的，保存的也很好，老头想起来又是一阵肉疼。</p>
摊主也无奈了：</p>
“那我也没办法呀，买东西先到先得，您又没付押金，我总不能为了您一个不做生意了啊。”</p>
老头在那肉疼了一会，他这一天逛遍了庙会。</p>
也就是这家的古墨最好，好些个都是御用的。甩其他摊子几条街，好不容易缓过来，老头叹了口气：</p>
“既然那套西湖十景没了，你把上午我挑在盒子里的那些给我吧。”</p>
摊主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那什么，老爷子真对不住，那些也卖了。”</p>
“什么？也、也卖了？！”</p>
老头这回是真有点喘不过气来了，眼睛都瞪圆了。</p>
“一块也没剩！”</p>
“刚才来了个小伙子，蹲在这挑了半天，基本上都拿走了。”</p>
摊主挠了挠头，把那个破纸盒子推到老头身前，道：</p>
“还剩了点，不过也不太多，老爷子您要的话……一块钱都拿走吧。”</p>
老头端着那个破纸盒子简直就要痛心疾首了，这是哪个小兔崽子啊，怎么净捡着好的挑！</p>
年份儿上等的，墨品上等的，甚至连那一小把丁点大的药墨都没放过。</p>
就给他剩下点碎渣子，这简直太欺负人了！</p>
摊主也有点发慌，生怕老爷子个受刺激晕过去。</p>
他可是记着这老头前半晌蹲在他这小摊前带着放大镜个个的挑，宝贝似的捡了一盒子的。</p>
但是老头一直不来买，马上庙会就结束了，他再不卖可就一分都没有，所以刚才一股脑都卖给那个小伙子了。</p>
“你……给我包起来吧。”</p>
老头颤巍巍的站起来，掏了一块钱给他，生怕这点碎渣也没了。</p>
“老爷子，您别生气，要不……要不这点算我送您的？〞</p>
摊主这几天没啥生意，就这老头常来，虽然买的不多，但也混了个脸熟，这点碎墨送他也没事。</p>
“哎，你也是小本生意，怪不容易的，不能白拿。”</p>
老头坚持付了钱，拿着那点手帕包着的碎墨渣子，还有点心酸。</p>
不过很快他就瞅见摊主屁股底下那块宣纸了，推了推眼镜，道：</p>
“你这宣纸还有多少？拿出来我瞧瞧！”</p>
摊主赶了十几里路来摆摊，站久了脚酸，就随便从蛇皮袋子里抽了张宣纸垫在屁股底下坐着，这会儿起来给老爷子找钱，一下就让老头看见了。</p>
“您说这个？”</p>
摊主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不就是点破纸吗？而且颜色都黄了，也软，一戳就是个洞，糊墙还得两张一起叠着使。</p>
“对对，你拿过来！”</p>
老头把那点碎墨揣在口袋里，在衣摆上擦了擦手才去接那点宣纸，</p>
“这可有年份了，至少二十年往上，不错不错，还有没有？我这几天画画儿呢，正愁没</p>
好宣纸……”</p>
宣纸存放时间越久，用起来也就越顺，旧纸一向比新纸贵。</p>
尤其是上了年份儿的，那可真是画家最稀罕的东西。</p>
摊主咽了口唾沫，道：“那个，老爷子，这个也没了，我都搭给刚才那买墨的小伙子了……”</p>
他瞧着老头手都哆嗦了，忙又给搭上了一个青瓷碗，道：</p>
“老爷子您快别伤心了，这个碗送您，我这儿最好的！”</p>
老头拿着个碗吸了口气：“算了，没福气啊。〞</p>
想了想，还是揣起来，谢了摊主就离开了。</p>
这碗是官窑出的，质量不错，他这几天买了好些乱七八糟的，没有一件能用，家里的老太婆正生气呢，拿个碗给她消消气吧，好歹能倒点醋醮饺子吃。</p>
沈琰带着苏幼雪跑了好几个邮局，一口气买了几十版的金猴邮票，连单张和四联排的都没放过。</p>
沈琰脸上满是笑意。</p>
回头爸妈，贺昭箐，大哥，二姐都给一套。</p>
“咱们再去买一个盒子吧。”</p>
沈琰道：“把西湖十景的墨装进去，到时候你给老爷子送去。”</p>
“好。”</p>
苏幼雪点头答应。</p>
这段时间，沈琰跟老爷子相处的意外不错，这倒让她没想到。</p>
这边岁月静好，另一边却已经风起云涌。</p>
方云良刚回家，一边葛优躺着一边啃着西瓜，就听到电话声音响起。</p>
响了好几声，方云良才接起电话。</p>
“喂。”</p>
“方哥，是我。”</p>
“徐富贵?!”</p>
方云良有些惊讶，这个时候徐富贵打电话干什么?</p>
心中疑惑的时候，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声音。</p>
“方哥，我没找到沈总，我们的电器店出大事了!您和沈总赶快过来一趟吧!!!“</p>
这声音正是徐富贵没错，只不过此时的徐富贵失去了往日的沉稳，语气中带着慌乱。</p>
显然是遇到了他无法解决的大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