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零开始造反第101章 农会扩张
当天夜里,整个碎金镇酒肉飘香,卫所兵个个吃的满嘴流油。 有李毅在碎金镇坐镇,卫所兵收敛许多。 李毅端着酒水敬了一圈,与卫所兵说说话。 这些人与他同上战场,也算是有些交情。 此次自己召集一声,他们纷纷来帮忙,也算是潜在的盟友。 一群人酒过三巡,性情大涨,纷纷开始抨击卫所官员的剥削。 说到这里,一群卫所兵不停向李毅敬酒。 一人大声道:“咱们一群破落户,连一家老小都养不活。当初要不是大人发了赏银,今日怕也没好日子过。与我一同敬大人一碗。” 一群卫所兵纷纷站起身,高举酒碗。 李毅站起身道:“战场厮杀,守土安民,获得赏银也是应当的,不必谢我。” 一个卫所兵冷声道:“那帮当官的,不克扣饷银,侵占田亩就好了。换做他们,才不会给咱们发赏银呢。” “对,他们才不会发赏银呢。” “这帮当官的,贪如狼,狠如虎,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 卫所兵纷纷抨击官员,一个个眼神凶狠,深恨之。 李毅闻言道:“你们卫所兵日子也过得很苦吗?” “苦?牛马尚能足食,我等忍饥挨饿,大人,你说我们苦不苦?”一人冷笑道。 “说苦都是轻的。月粮之前还有一斗,今年全被克扣了。饷银没有,军田也被侵占,咱们当个佃户卖苦力,官绅大户剥了一层皮,还要被卫所官员勒索一遍。活都活不下去,还说什么苦不苦啊。” 一人更是哽咽道:“小人辛辛苦苦一年,都养不活一家老小,前年老母饿死在床上,去年妻子也病死了,若不是舍命得了赏银,今年怕是一双儿女也要活活饿死。“ “孤坟荒地,沟壑田边哪里没有饿死的人?咱们卫所兵,比百姓还苦,饿死的那可多了去了。” 一群卫所兵诉说着艰辛,不时有人想到伤心之处,偷偷抹眼泪。 李毅听了心里也不好受。 他看着这帮卫所兵道:“这样下去,你们就算有些赏银,早晚也搭进去。就没想置业置产吗?” “哼哼,如今田税一年比一年高,哪里敢买田置业。大户剥削,官员勒索,日子只能将就着过了。” 李毅笑着道:“你们也说了,大家不能安居乐业,都是因为官府和乡绅大户的手段。既然如此,拿出手段对付他们,大家不就能安居乐业了吗?” “你说得轻巧。”一个年轻卫所兵撇嘴道。 “闭嘴。” 一个魁梧卫所兵拽了他一下,看着李毅道:“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毅看着卫所兵们道:“我不知你们听没听说甘泉农会?” “俺家婆娘就是甘泉里的,她说甘泉里成立农会,官府催缴税赋,大户要佃租,催印子钱,都要先和农会商量。” “俺也听说了。农会还集资打造农具,养牛养马,大家轮流租用耕种,还一起通沟渠,造水车。” 许多卫所兵法,都是爹生娘养的,可不能欺负人。“ 有人带头,周围的乡民顿时有了胆气。 “就是,追缴税赋,凭什么打人。” “也不能胡乱砸东西。” 乡民们你一言我一嘴的说开了。 为首的小吏皱着眉头,挥挥手让衙役继续办差。 一个老妇人带着一双儿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各位差爷,不是小老儿不交税。可是总共就八亩田,收成不过三石粮食,交了夏麦,秋银实在交不上去。” “辽饷加派,苛捐杂税,这些就是敲骨吸髓,小老儿几斤骨头也拿不出来啊。” 这户人家并非不交税,已经拿出五成收成交了税。 可是经过一顿踢斗验粮,火耗增派,田税交了还有辽饷,辽饷交了还有边军摊派,还有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他们实在交不起了。 虽然这一对祖孙十分悲惨,可衙役见的多了,也练就了铁石心肠。 他们拿了牌票是下乡来发财的,征不上来税,那就是亏本了。 “老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绑起来。”小吏厉声喝道。 衙役们喝退围观的乡民,上前将白发苍苍的老妇绑在树上。 小吏举着铁尺狠狠敲打,骨瘦如柴的老妇人惨叫连连,只觉得骨头都被打折了。 “不能打人,不能打人。” 农会管事召集乡民冲破衙役的阻拦,纷纷上前将小吏推翻在地。 乡民们将老妇人松了绑,护在身后。 农会管事站出来大喝道:“追缴税赋也不能打人,你们再敢打人,就滚出村子。” 小吏走上前上下打量农会管事,一脸凶狠的指着他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给老子滚开。” 农会管事非但不退,反而向前走了几步。 身后近百乡民纷纷站在他身边,一脸仇恨的盯着小吏。 小吏心里打鼓,可面子上却不虚。 “小子,你要是识相就滚远点。不然老爷们将你抓到县衙,治你的罪。” 听说要治罪,乡民们有些害怕。 农会管事嗤笑道:“县衙还能大过天理吗?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再欺负人。” “老子看你是找死,抓住他。” 小吏大叫一声,两个衙役上前就要拿人。 乡民们纷纷围上前,将两个衙役团团包围。 你推我搡之下,两个衙役很快被撞倒在地,痛呼连连。 小吏一脸怒色的指着乡民大骂道:“你们竟敢袭击官差,是想造反吗?” 话音未落,一个石头”砰“的一声砸在他的脑袋上。 小吏痛呼一声,捂着伤口还想找谁袭击自己。 但很快更多的石头落下来。 小吏和衙役被砸的满头是包,看乡民们胆气旺盛,哪里还敢嚣张,一个个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村子。 看到往日里嚣张跋扈,勒索钱财的差役被赶走,乡民们顿时大声的欢呼起来。 老妇人抱着孙子孙女痛哭流涕,感叹着自己逃过一劫。 有了甘泉农会的支持,再加上卫所兵们有银钱,有名望,许多乡里也成立了农会。 他们驱赶催课的衙役,逼大户降租,减少借贷的利息,一时之间,许多乡民都知道了农会的好处,纷纷踊跃加入农会。 而一旦加入农会,就要肩负责任,与官府和大户对抗,进而让他们紧紧的团结在农会下。 至于没有农会的乡里,衙役催课手段狠辣残忍。 不管是何原因,不交税赋就会将乡民绑在树上殴打,逼他们家眷认缴。 等到家眷忍受不了亲人惨叫哀嚎的声音,答应之后,衙役就会请来官绅大户的管家,让乡民贱卖田产。 若是没有田产,那就请来牙人典卖妻儿,甚至是将拖欠税赋的乡民一家卖成奴仆。女人送去腌臜之地,男人送去矿场,没有一点手软。 征税之残酷,诸多乡民家破人亡,被逼的为奴为婢,上吊投河,惨不忍睹。 宴子宾得知此事,急的跳脚。 他已经搭上了洪承畴的关系,现在只要积攒政绩,就能升迁到江南任一上等县知县。 这段时间他不择手段,就是想在陕西局势崩坏的时候,征收足额税赋,讨好朝廷,谋求升迁。 现在乡里抗税,这让他的计划受到阻碍。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些刁民,安敢如此欺我?” 宴子宾越想越气,将茶盏摔在地上,怒气冲冲。 郑师爷连忙劝说道:“县尊,衙役说刁民成群结伙,看来是早有预谋。” 宴子宾沉着脸道:“那你说怎么办?” 郑师爷眼睛一转道:“既然刁民不好对付,何不让李毅去对付。他不是勇猛无敌吗?对付刁民不仅能够征收上来钱粮,也可恶了李毅的名声,一举两得。” 宴子宾眼前一亮,连忙道:“那你派人去告知李毅,让他带人马驱散刁民,帮助税吏追缴税赋。” 郑师爷出了公房,露出奸诈的笑容。 他之前好事被李毅搅和,深恨之。 正好一直想要报复,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他马不停蹄,去了米脂县一处宅子中。 不一会,衣着凌乱的艾万华满脸不耐走出来。 “郑师爷,你这么着急找我,出了什么事?” 郑师爷连忙上前道:“二爷,你不是一直想对付李毅吗?我这里有个机会,就不知你敢还是不敢?” “怎么?李毅坏了你和秀娘的好事,你想报复他?” 被艾万华一眼看穿,郑师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二爷,往日李毅有洪承畴和史可法当靠山,你我一直拿他没办法。可现在他就是丧家之犬,此刻若不把握时机,李毅说不定又会翻身。我这么做,也是为二爷你着想。” 艾万华瞥了郑师爷一眼,思索片刻道:“先说说,到底是什么时机。” 郑师爷赔笑不语。 艾万华冷哼一声,“五十两银子。” “二爷,你家大业大,老朽只想积攒些养身银子,还请二爷多给点。” “你个贪财硕鼠,小爷我要不是恨上李毅,一文钱也不给你。” 艾万华用折扇指着郑师爷骂道,然后道:“一百两,赶快给爷说说。” 郑师爷连忙将计划说了一遍。 艾万华眼睛一亮,沉着脸认真倾听,等听到李毅不死也会惹一身骚的时候,更是抚掌大笑。 “好好好,正好小爷我新得了一个小玩意,用此物杀死李毅,正是恰到好处。” 说完,他叫来豢养的泼皮无赖,吩咐道:“你们乔装打扮,这几日跟着衙役去乡里。若是刁民闹事,李毅出手你们就装作刁民混进去,然后煽动作乱,其他自然有专人去做。” 另一边,李毅和高老丈等人在碎金镇开会。 这段时间,农会的发展十分迅速。 在官府追缴税赋的强大压力下,乡民们为求生存,纷纷加入各地农会。 李毅就让农会管事们定期来碎金镇开会,述说各自组织农会的过程,遇到的问题,然后集思广益,找出解决的办法。 高老丈作为农会负责人,负责领导这些农会管事。 这样一来,碎金镇慢慢形成了农会的领导组织,自上而下成立农会,自下而上又有了领导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