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第122章 愿为殿下杀出一条血路
李秉圣坐直了身子。</p>
当年李束返京继位，曾在天凝山遭逢山贼劫路，朝臣对此颇有非议，都觉得是她门下谋客所为，毕竟山贼数量极多，攻势又猛，还对皇旗视若无睹。</p>
要不是有程槐立护驾，李束几乎就要死在天凝山。</p>
结果现在这人说，当初那些山贼都是程槐立的人？</p>
“我们那一行共三百二十七人，男女老少，多是从附近村庄里抓来的。上头的人说只要去天凝山守够两年，便能免了我们剩下的徭役。”</p>
陈宝香继续说。</p>
“于是我们便在崇德六年立春时出发，约莫春末时抵达天凝山，为了防止被官兵提前剿灭，还在山上修筑了防御工事和各式各样的陷阱。”</p>
“按照程安所说，只要我们在程将军返京时稍作阻挠再败退投降，就可以回家跟父母亲人团聚。”</p>
“可真到了那一日，他们却将我们统统赶进了西边半山腰的土坑里，由程槐立亲自拉弓，逐一射杀。”</p>
仅仅只是为了向新帝展示他的箭法。</p>
陈宝香抬手，给她看了看自己腕上的一条疤，“卑职当时就躺在那土坑里，被同行的几个姐姐拿身体护着，侥幸只中了这一箭。”</p>
李秉圣抬眼看着，神色凝重。</p>
她经历过很多事，对人的信任十分浅薄，任何讨好的说法都无法打消她的疑虑，尤其陈宝香这般准备充分神兵天降的，很难说是忠心救驾还是早有预谋。</p>
但她说的这番话太诚恳了，比先前的任何一番话都要诚恳。</p>
“殿下。”她近乎哀求地颤声道，“卑职想为她们报仇。”</p>
没有什么比关乎生死的愤怒还更真实的东西。</p>
李秉圣前后听完，思量片刻，点头：“本宫信你，但如今的境况，是本宫落在了下风。”</p>
“山贼”漫山遍野，她的亲卫却只有三百不到，虽然已经向山脚下的亲兵发出了求援信号，但谁知道援兵什么时候能来。</p>
陈宝香抱拳，长眸一抬：“卑职愿为殿下杀出一条血路。”</p>
“本宫手里只这些人，帮不了你太多。”李秉圣拿出一块令牌，“只有这个，你可敢接？”</p>
若在平时，这块长公主的令牌能调动五千禁军。可在眼下，它的作用十分有限，保不齐还会带着令牌的持有者一起送命。</p>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p>
陈宝香想也不想就双手接过令牌，朝李秉圣抱拳：“定不负殿下所托。”</p>
说着，一个人就跑出了山洞去。</p>
“殿下？”旁边的属官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迟疑。</p>
李秉圣摆手：“她若做不到，本宫也没什么损失。”</p>
但若真能做到，那就是意外之喜了。</p>
陈宝香快速地带着令牌去山顶求援。</p>
对面的“山贼”全作了贼人打扮，按理说禁军和九营都应该帮着剿杀。但这些人现在都按兵不动，哪怕陈宝香给出了令牌，他们也只说：“要等上头的命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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