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中兴第289章 招贤引纳事非凡(四)
按照商量好的办法,高拱来到李默府上,通名之后,李默的家仆出来对高拱说道:“高学士,我家老爷说了,若是学士所来是为了公事的话,还请到吏部公堂去。”说罢就关门了,高拱万万没想到,自己堂堂裕王府讲官,居然在李默这里吃了闭门羹。 高拱不由得极为愤怒,自己虽然品级不高,但是凭着裕王讲官的身份,一向还是颇受重视的,别说李默这个吏部天官,就是严嵩、徐阶这些阁老们,也会给高拱几分面子。 高拱见李默根本不买账,只得第二天亲自前往吏部衙署,求见李默,这次李默倒是没有拒绝高拱,在吏部大堂接见了高拱,一众在吏部等候召见的官员纷纷侧目,李默自从当上这个吏部尚书后,官威日重,等闲的官吏根本见不到他,在吏部也是动辄训斥官员。 被严嵩安排进吏部担任侍郎的董份就是李默的重点关注对象,经常被李默训斥,搞得董份痛苦不堪。 高拱一个六品官,居然能被吏部尚书李默接见,看来定有过人之处,有认识的人低声说道:“那是裕王讲官高学士,可不是等闲人物。” 一众三四品大员这才闭口不言,老老实实在文选司郎中陆光祖门外等候,别看他们在地方是大员,可是在吏部 ,能够得到文选司郎中陆光祖的接见那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事情了,至于侍郎、尚书,那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人物。 高拱进来李默办公的房间,李默正在伏案处理文书,高拱行礼后,李默才抬起头来,说道:“肃卿来了。这里才是说话的地方,昨日不太合适。” 高拱只得说道:“是下官孟浪了。”高拱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了之后,李默沉吟了半晌,吩咐自己的堂吏去将文选司郎中陆光祖叫来。 听说李默找他,陆光祖赶紧过来,李默吩咐道:“去将原刑部郎中,现扬州同知史朝宾的档案取来。” 陆光祖赶紧去办,将史朝宾的档案取来后,李默仔细的翻阅了史朝宾的档案履历,对高拱说道:“按说史朝宾是嘉靖二十六年进士,资历还是有些浅薄,但是本部堂观其人颇为忠直,可以担当此任,至于能否得官,还要陛下圣裁。” 高拱赶紧谢过李默后离开吏部了,李默作为吏部尚书,当然不会随意承诺,既然已经答应了高拱,就会把史朝宾推荐上去,至于能否被选中,那就是嘉靖的事情的。 这两天对于李时珍来说,可是特别的难过,先是一队锦衣卫直接到太医院,将李时珍请到了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里去了,承天门外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衙门,李时珍望着门外值守的校尉,不禁有些惶恐。 这可不是北镇抚司,而是锦衣亲军都指挥使陆炳的衙署所在地,自己一个八品太医,何德何能被带到这里啊。 李时珍便问道带他来的校尉到底要干什么。 校尉笑笑说:“等会见了我们都堂大人,李太医不就知道了吗?” 吓得李时珍浑身发软,锦衣卫的都堂,不就是陆炳吗?这位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太医,能有什么事情能惊动这位陆少保啊。 校尉们把李时珍带进去了,入眼都是飞鱼服,吓得李时珍不敢多看一眼,不过一众锦衣卫的千户、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们也在好奇陆炳为什么会亲自派人将一个太医带到锦衣卫衙署来,莫不是都堂大人请他来看病的。 在锦衣卫正堂,校尉们通报后,陆炳的亲兵出来说道:“带李时珍进正堂。” 李时珍进入正堂,陆炳身穿麒麟服坐在堂上,两边是一众身着飞鱼服,腰系绣春刀的锦衣亲军,在李时珍看来这锦衣卫正堂,比之阎罗殿不遑多让。 坐在上首的陆炳问道:“可是太医院李时珍?” 李时珍赶紧行礼答道:“下官太医院李时珍,见过都堂大人。” 陆炳笑笑,问道:“李太医可知道这是何处?” 李时珍硬着头皮答道:“下官知道,这是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 陆炳说道:“知道就好,可知道今日为什么寻你来?” 李时珍摇摇头,陆炳只是笑笑,令亲兵给李时珍搬了个凳子,一众锦衣卫就开始讯问李时珍了,从李时珍何时行医,如何与楚王结识的,怎么被楚王推荐到太医院来的,凡事事涉楚王的,锦衣卫都问的极其仔细,不漏过一点细节,李时珍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楚王出了什么事吧。 事涉藩王,那可是会抄家灭族的事情,李时珍越发的紧张,锦衣卫的又盘问的极其仔细,好不容易问完了后,陆炳说道:“李太医所说的,本卫会派人核实的,只是要委屈李太医几日了。” 李时珍痛苦的闭上眼睛,心中暗想,这下完了,这帮锦衣卫是要把自己送进诏狱了,诏狱是什么去处啊,一旦进去了,可谓十死无生。李时珍只得跟着校尉们离开,校尉们将李时珍带到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衙门后院的一个房间,李时珍有些诧异的问道:“不是去北镇抚司?” 校尉们笑笑,说道:“怎么,李太医,想去诏狱?” 李时珍连忙摆手,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李时珍赶紧进去,被校尉们看管起来。 锦衣卫正堂,陆炳吩咐道:“立刻派人核实李时珍说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李时珍再次被提出来,这次虽然还是在锦衣卫大堂讯问,但是却不是锦衣卫来询问,而是一帮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的人,李时珍当了好几个月的太医,知道这是东厂的掌班服色,东厂的人又继续将锦衣卫昨天问过的问题再问了一遍,而且问的更加细致。 李时珍稍有迟疑,就被厉声呵斥,不过好在没有动刑,问完之后又将李时珍带回去看押起来,这下李时珍有些一头雾水了,不知道厂卫到底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