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雪，那个醉酒书生第318章 天下大乱伊始
“如此也正常，只是今后少府招收的匠人，需告诉他们不要只懂得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多招点脑子灵活的人才是。”</p>
顾川对陆凝香道：“往后的许多事情，都需要少府去做，譬如之前那曲辕犁……对了，曲辕犁做出来了吗？”</p>
“已经做出来了。”陆凝香点了点头，回道：“有师兄给的图纸，做起来很顺利，和预想的差不多，拿到田间试验过，效果很好。”</p>
“那就好了。”顾川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曲辕犁这种还好，有些东西我只是有个大概的概念，给不了图纸，这样就只能让少府的人去自己琢磨。”</p>
“这些事情，脑子不灵光的人是做不了的，需要懂创新的人来做……创新，也就是时常有新想法，会主动琢磨改进的意思。”</p>
陆凝香都记着，宇文谨听完问：“先生，那曲辕犁什么时候拿出来用？”</p>
“明年开春就可以了。”顾川目光看向四周，边说道：“此时寒冬，不是播种的季节，发下去也没用，反而这么长的时间，到时候让其他州郡也学了去，白白滋长他人。”</p>
“不过也可以先让少府多制作一些，屯下来，免得到了时候不够用。”</p>
“都听先生的。”</p>
顾川在幽州闲着没事找事干的时候，大衍此时也已经陷入动荡。</p>
主要还是冀州造反之事，朝堂之上已经吵翻了天，一派认为时局不稳，应该让周围的藩王发兵，镇压叛乱。</p>
几个月前，北蛮那一场战争的确赢得漂亮，几乎没有多久就大胜，将北蛮之患彻底解决。</p>
但因为前面一些错误的决策，大衍也是损失惨重，北州半数沦陷，受难的百姓需要安抚，朝廷调拨了不少的钱粮。</p>
雍州倒是可以忽略不计，自雍王上任之后，驱逐安息国军队，将一州治理的井井有条。</p>
但仅北州一地，就让朝廷财政紧缺，再加上其他地方一些天灾，此时的朝廷也不宽裕了。</p>
还有军队也同样如此，北州前期损失惨重，二十万大军，仅有十万大军存留，还有半数如今镇守边疆，朝廷如今能调拨的不过五万大军。</p>
当然也可以现在征兵，但是时间上来不及，叛军必须即刻镇压，否则等其壮大之后，耗费的代价又要上升。</p>
另一派则是坚决反对让藩王出兵，大衍藩王之患本就严重，不想着削弱，反倒是让藩王有了崛起之机，那无异于自掘坟墓。</p>
与其让藩王壮大，不如朝廷直接派兵镇压叛乱，倘若能快速镇压，也能壮大朝廷威严，以此震慑那些有野心的藩王。</p>
太后听取两派的意见之后，几经思量，最终拍板决定朝廷直接派兵镇压！</p>
宝正元年冬，大衍朝冀州叛乱，朝廷发兵三万前往镇压叛乱。</p>
而此时的冀州，定天县中，那占据一县之地，如今正在抓紧招兵买马的匪类，也收到了来自白莲教的驰援。</p>
定天县原本毫无章法的行动，开始有了章程，壮大的速度增加了许多。</p>
没过多久，叛军便开始向周围的郡县发起进攻，有了白莲教的帮助，攻城掠地变得异常简单，这股叛军很快形成了相当大的规模。</p>
外头乱归乱，也有些许的消息传回幽州，但总归事发之地距离幽州有些远。</p>
对于幽州的百姓来说，与其想那些触及不到的事情，还不如应对眼下的寒冬来的实在。</p>
“嗯，这样也就差不多了，等火烧起来……”</p>
院子里，早上从城防营回来的顾川，正在指挥家中匠人干活，命人将房里原来的木床给搬了出来，然后砌上炕。</p>
小橘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小眼睛眨呀眨的，好几次想开口问少爷，但见他有些忙碌的指点那些匠人，是以也没有说出口。</p>
但大抵是看明白了的，原来的木床被一个类似土灶的东西取代，两者有些像，但细致之处又有些不一样。</p>
同样是烧柴火，少爷口中的土炕却没有上面的口子，将顶封了起来，倒也还有排烟的烟囱，莫非是用来睡觉的“床”么？</p>
“好了，辛苦诸位了，待会儿去赵管事那边领一下赏钱。”眼见事情已经做完，小橘便对那领头的吩咐一声。</p>
顾川在一旁看的真切，瞧见她这副管事人的做派，忍不住一笑：“哈~我家小橘也长大了啊，几时学了这管事人的本事，叮嘱起来却也像个头儿了。”</p>
小橘被他说的脸一红，那些匠人此时也已经道谢出去，这般模样也无他人看见，又像个孩童一样撒起娇来：“少爷~”</p>
顾川微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丫头往他手上蹭了蹭，道：“初来这里，夫人要做好多事情啊，虽然也有一些原来的老人，但总归是忙不过来的，奴婢也要跟着帮忙才行。”</p>
也不是像顾川说的一样长大了，在东篱居的时候，她就已经学着去做一些事情，比如家中琐碎之事，也要叮嘱一些仆人。</p>
因为是顾川身边人，身份地位较之起来还是很高的，大概是除却苍舒月外最高的那个了，在府中说话也极为管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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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管事的大多都是原来英国公府的老人，自然知道这些，也多有照顾帮衬，那些新招来的下人和奴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对这位府中地位特殊的丫鬟，也是敬畏有加。</p>
“嗯……”顾川点了点头，大抵是方才也注意到小丫头的好奇，便解释道：“这个是炕，天气冷时用来取暖是很管用的……”</p>
“嗯……其实还想做个壁炉，也和灶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原理，不一样的用途，只是现在弄也有些麻烦，等有时间了再慢慢做了，至少眼下先把床换成炕，过了这个冬天再说。”</p>
他看着小橘，轻轻扯了扯她的脸颊，“既然小橘这般能耐，那剩下的一些房中，就由你帮少爷去吩咐下去，怎么样？”</p>
“好！”小橘笑靥如花，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奴婢一定会办的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出岔子！”</p>
“倒是也不用说的这么正经，方才我告知了那领头的要领，只需吩咐下去就好了，岔子倒是不会出的。”</p>
“奴婢现在就去吩咐！”小橘说着就要跑出去，这雷厉风行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难道是自家娘子么？</p>
顾川不由摇了摇头：“用不着那么着急，你若是真闲着没事做，那就现在帮少爷做件事好了。”</p>
小丫头脚步一停，回过头来偏头望着他：“啊，少爷，什么事啊？”</p>
“烧点水送到我房里来。”</p>
“烧水？”</p>
“洗澡，以后每天回来，都烧好水，在那军营里每天都锻炼，满身都是汗，得洗澡才行。”</p>
其实练兵之事也不累人，他本身有武艺在，倒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是娘子贴心的每日都让他穿的严实，比寻常人都裹得厚些，又有铠甲穿在身上，难免闷出汗来。</p>
顾川本来是想脱去一些的，但经不起娘子说的“天气冷了，不多穿些，若是受了寒气怎么办？”“夫君也不要说什么，习武之人不惧严寒，许多病痛便是如此埋下的。”</p>
这些细心的叮嘱，来自妻子的关心，顾川总不好拒绝，也只能乖乖受着了。</p>
“哦~好！”</p>
小橘应声，接着噔噔的跑了出去。</p>
没过多久，房间里摆上了木桶，小橘给里面倒满了热水，现在她也是有武艺傍身的了，而且比起寻常武人还要强上一些，提水自然不在话下。</p>
顾川解了腰带，抬头瞧见小橘红着脸还站在一旁，挥了挥手道：“我自己来就好了。”</p>
“奴婢服侍少爷嘛……”</p>
“方才还说要去吩咐人做事，这会儿又不急了？”</p>
“那……那奴婢去了？少爷有事再叫奴婢。”</p>
“去吧去吧。”</p>
好不容易把小丫头打发走，见她关上了门，顾川这才将衣服裤子全都脱了，接着就要进浴桶。</p>
嘎吱——</p>
“书生，师傅说——”</p>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连带着顾芳瑜那有些平静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戛然而止，像是嗓子忽然被人给钳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p>
那男子精壮的身躯，就那样明明白白的映入眼帘，宽阔的背、修长看着便很有力量的腰，还有……他转过了身来——</p>
顾芳瑜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眼睛瞪得浑圆，怔怔站着许久，直到顾川反应过来直接跳进浴桶里，她才回过神。</p>
“啊！”一声少女的惊喊，砰一声又关上了门，外头的凉风一吹，顾芳瑜才发觉自己滚烫的脸颊，她是又羞又怒，嗔道：“臭书生！登徒子！你大白天的脱什么衣服啊！”</p>
顾川在浴桶里有些无奈，翻着白眼道：“这话是不是说反了，要说登徒子也是你吧？招呼也不打就推门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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